此时的徐达还略显稚嫩,虚岁才20岁,弱冠之年而已,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腰悬铁剑,目光炯炯,却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格。
见鲁锦来到自己面前站定,他很明显的愣了下,刚才就见鲁锦挑了许多少年人出来,有的甚至还是孩童,也不知要做什么,此时他很明显是误会了,以为鲁锦要将他与那些少年孩童编为一伍。
但他还是惜字如金道,“回大帅,正是。”
鲁锦点点头,又道,“听说你自幼习武,又识文断字,还读过兵书?”
“嗯,囫囵读过一些。”徐达闻言,蹙眉点了点头,听这位大帅的意思,似乎是有人举荐了他,难道说鲁锦找上他,和刚才那些少年孩童不一样?
面对历史上的传奇人物,鲁锦终归是有些好奇,见徐达惜字如金,他倒也不是很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继续考校道。
“你来军中也有数日了吧,不知你对我军军制如何看法?”
这问题问的就有深意了,鲁锦直接问他对军制的看法,一般人是很难答上来的。
不同的人参军会有不同的视野,有的人投军只是为了当兵吃粮,能混一顿饱饭,他只关心吃什么,至于军队编制,反正你让干啥就干啥喽,大部分文盲都不知编制为何物,更不知道编制对指挥和训练,以及战法战术的重要性,这种人就是混吃等死型的。
还有官迷型的,这种人倒是对军制熟悉的极为快速,但也只是想着怎么往上爬,立什么功能升几级,但你要问他编制的好坏,可能他也答不上来。
只有一个真正读过兵法的人,才会十分在意编制这个东西。
在刚刚加入一支部队的时候,他能了解的信息也是极其有限的,如果问他别的问题,估计他也答不上来,但编制这东西若是不弄清楚,连指挥体系都搞不清,那也不用想当什么名将了。
首先,你加入一支部队,若是连编制都搞不清,连自己的职责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纯纯的混吃等死吗,还能指望有什么大出息?这种人连那种官迷都不如,官迷好歹也知道立功上进,还有些志向,哪怕这个志向只是为了自己。
果然,徐达听到这个问题,便认真地看了鲁锦一眼,觉得这问题是有水平的,不然哪有上来就问新来的军队编制咋样的。
徐达想了想才说道,“大帅之军,若以军争而论,似是走的是精兵简政的路子,层级分明,指挥迅捷从容,擅袭击而阵战亏,然在治军方面,却闻所未闻,古今绝有。”
此言一出,鲁锦身后的将领们都忍不住皱眉,一个新来的小兵,知道大帅打过多少胜仗吗?知道大帅阵战从没输过吗?居然有胆子在这里品头论足,你也配?你什么身份?
“无知小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大帅面前莫要信口雌黄,还阵战亏,你见过大帅布阵吗,巢县一战,大帅以劣势兵力,堂堂之阵,正面击溃敌军万人大阵,你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
作为现场唯一参加过巢县战役的将领,郑用当即就斥责道,那日他可是率先顺着一团步兵打开的缺口,攻入康茂才中军大阵的,还亲手射死一员敌将,如果这样还叫阵战亏,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军阵。
然而鲁锦却对这位历史名将的评价很感兴趣,一抬手将郑用打断,示意他们都不要说话,而是继续问道。
“哦?怎么个精兵简政,又是怎么个擅袭击而阵战亏?”
徐达看了眼郑用,知道这里自然是鲁锦最大,大帅都不计较,让他继续说了,他也就跟着说道。
“我投军时日尚短,没见过我军军阵,况且大帅问的是军制,故而我才有此论。”他先是解释了一下刚才为何这么说,然后又继续道。
“元军军制惯用的便是伍长,什长,百户,千户,万户,指挥臃肿,传令不便,各级将领皆要指挥十队。
“而大帅设每班12人,四班一排,四排一连,四连一营,各级皆以四为伍,而四伍又正好可组一方阵,各级校尉也只需指挥四人,便可从容调度,故而我将其称为简政。”
鲁锦却笑着反问道,“那可不太对吧,按你所言,元军十队才设一名军官,而我四队就要设一军官,单论军官数量,是肯定比元军多的,何来的简政?”
“非也,我所言简政不是军官多少,而是军令清晰,战场之上金鼓驳杂,一人管十队,调一队而三队从,十队必乱,或难以顾及,而大帅之军制,以四为伍,虽将校多,但军令简单清晰,谓之简政。”徐达连忙解释道。
鲁锦点点头,又问,“那何为精兵?”
“我观大帅之军各班皆习大枪,有班长,副班长,又有‘老兵组长’,一班之内尚能要分成四三组列阵而战,对士卒要求颇高,这难道还不算精兵吗?”
徐达说了一下这几天的见闻,又说出自己的分析,“如此编制,重的是基层校尉和精锐老卒的指挥,而不重士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