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法吗?”
夏沫收回记事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原。
林原沉默片刻,组织语言:
“水手长在船长室解决了船长,手上沾了血,他和厨师狼狈为奸,又逼迫另一个船员杀了驾驶员。”
夏沫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是这样啊。”
她的眉宇间流淌着不舒服的神色:
“剧情进度增加了,代表事实如此,但我们不知道前因后果,解释不了水手长这么做的意图。”
或许是因为职业原因,夏沫特别在意每个人做事的动机。
“水手长为什么要杀船长,他和厨师因为什么合作,以及……驾驶员身受重伤,明明死定了,为什么水手长还要拉一个无辜的人,来替他补刀?”
夏沫陷入沉思,李沉海同样揪着头发,绞尽脑汁地思考。
也巧,夏沫的每一个问题,林原心中刚好都有答案。
她努力装出一副也在沉思的模样,完美融入深海公会的航海家二人组。
……
水手长为追回工资杀人,他和厨师本来就是老乡加好朋友。
水手长手上有人命,估计从那时候起,就不想让航路按原本的路线进行了。
他来驾驶室更改路线,断掉卫星定位,也是怕航运公司发现远航号的真实坐标。
水手长想回家,不想远航号继续驶向和故乡方向截然相反的交易国。
碰巧不巧,驾驶员作为不愿配合的目击证人,理所当然要被水手长处理掉。
林原视线微垂,看向起伏不定的海面,浪花滚滚。
只是最后,水手长或许是觉得他和厨师的二人队伍,力量太单薄了,才临时想拉一个人过来。
那个被选来补刀的船员,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在于,一旦他手上沾了鲜血,就失去了会被水手长下手的机会。
不幸在于,原本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人,却莫名其妙背上一桩命案。
远航号有没有返航的一天,林原不知道。
可远航号一旦回到船员们的故乡,审判必定降临。
所有背上命案的人,都难逃法律制裁。
林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心想:
“水手长自己成了刽子手,还要逼迫别人也像他一样,才能活着。”
她的心声别人是听不到的。
倒是夏沫,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凭空抓取了情报。
“水手长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在船员们中风评很好,他突然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倒是。
林原细想了一下,她暂时也没发现水手长遭受了什么刺激。
按理说,工资都拖欠那么久了,以前船员们就没有心生怨怼吗?
他们还不是在远航号上勤勤恳恳地工作。
从前都那么能吃苦,以后还不得吃更多的苦。
没道理苦都吃了大半了,还没被逼到活不下去的时刻,突然就知道揭竿起义了。
“是不是有什么导火索?”
林原说道,她的声音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水手长本来就是个隐藏的暴力分子,对船长有意见但没有表露。”
“直到昨天晚上,船上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把水手长隐藏的一面激活了。”
“所以……”
林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似乎觉得不够形象,于是多抹了几下,代指水手长“杀疯了”。
夏沫看着林原生动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声,觉得公会里这个默默无闻的冒险者很有意思。
李沉海被逗乐了,忍不住说道: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不过我们推剧情是要讲究逻辑的,单凭猜可不行。”
李沉海摇了摇头,虽然是在表达对林原的不认同,语气却并没有责怪:
“我倾向于水手长蓄谋已久,他杀人抛尸,处理现场,还有善后工作,以及解决后续不愿配合的驾驶员,这一系列操作都太纯熟了。”
“要说他没在心里预演过无数遍,我是不信的。”
李沉海高高在上地指点道:
“至于林原,你说的他是个隐藏的暴力分子,太抽象了。”
“就跟你现在说你是个暴力分子一样抽象,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
“我们要讲逻辑和证据的,靠蒙可不行。”
林原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好端端的,自己的人设怎么就被否定了?
三个同公会的人就剧情展开了一番激烈讨论,十几分钟后,交流得差不多了,两位航海家起身离开。
林原和两人说了声再见,忽然眯了眯眼睛,看向甲板上一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