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庆寿寺
“老和尚,你成天摆弄着你这些破乌龟壳,有啥意思啊?“
道衍住持听着门口传来的孩童嚷嚷的声音,挑了挑眉毛,嘴角泛起微笑,不用猜,就知道是燕王家的老二来了。
边关大捷,朱高煦也是第一次跟随父亲上战场,此战不仅将元兵又一次打回了山里,更是俘虏了一众北元残党。
朱高煦快步走上台阶,而后轻轻一跃便过了门槛,边走边回头看着长满青苔的石阶,吐槽起来:“你说你这个老头,上等的精房你不住,非要选这么一个鸟都不拉屎的院子,图什么呢。”
道衍没有回答,此刻的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由六枚大小相同的龟甲堆叠而成的一座小山,从道衍的眼中看去,龟甲上细密的纹路从最下方的一枚精巧的连接到最上面的一枚。
朱高煦也是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对于道衍的这门龟卜之术,自己是没多大兴趣。(想学,但老头不教)
俄顷,朱高煦刚刚蹲下身子,只见龟甲便毫无征兆的倒塌,四散在地板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吓的朱高煦瞪大了眼睛,又如弹簧一般快速的弹起,略带慌乱的解释道:“我可没碰你这宝贝奥,可别赖我。。”
朱高煦还是有些害怕的,眼前这位黑衣道人的龟卜之术,自他记事起,可从未出错过!
“万一这老头算的是自己的命数,那不是活不到六十岁就完犊子了?”
我还没有沙场建功,还没有替大哥分担家事,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娶媳妇呢。。。
人吓人,不可怕;自己吓自己,才最可怕。
眼前的黑衣道人一言不发,弄得朱高煦心里一阵犯嘀咕,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罢了,罢了,你这小家伙,也有害怕的时候?”道衍不慌不忙的捡起散落一地的龟甲,不忘调侃一下此刻有些呆呆的朱高煦。
这份卦象,道衍已经算了有二十遍,无论怎么算,都是凶相。
所以,无论朱高煦来不来,结果都只有一个。
大明,要变天了啊。。。
被笑话的朱高煦立马有些不乐意了,他抱起肩膀,趾高气昂的围在道衍身边转悠了一圈,大手一挥,仿佛此刻的他已然身临战场,一脸自豪的开口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不知道,今天归营的时候,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元兵见我的马跑的不快,身材也有些瘦小,便想驾着马来俘虏我。”
“枪都要到我脸上了,我都没感到害怕!”
随后,朱高煦绘声绘色的低下了身子,右拳紧握住,用力向前一挥:“我就这样,这样,再这样,一刀就把那个追我的元兵斩于马下。”
朱高煦一脸自豪的转过身,刚想开口询问老和尚自己厉不厉害,却见老和尚已经快走到了门口。
于是,他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小跑过去跟上了老和尚的步伐,却却也没有心生埋怨,因为这个老和尚的性格就这样。
“不对,老和尚告诉过自己,只有在这庙内,才能管他叫老和尚。”
出了寺庙,要叫他原本的名字!
好像是叫?
姚广孝。
。。。
燕王府
朱棣刚刚从军中归来,前脚刚要踏进府门,就看到门口的侍卫露出了一脸震惊之色,侍卫刚欲开口,朱棣心中大叫一不妙,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手捂住了侍卫的嘴。
另一只手抵在嘴边,比出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喊个头,别说我回来了。”
侍卫见状,一脸震惊的点了点头,朱棣这才放开了手,却见门口的婢女和仆人也要下跪行礼,朱棣立马呵止,却又不敢太大声音:“停,不许去和王妃说我回来了。”
前院的一众仆人纷纷应和,却不知大名鼎鼎的燕王要做些什么。
于是乎,在仆人们“亿”脸懵逼的目光中,身着甲胄的燕王鬼鬼祟祟的走向了前往后院的路上。
此刻,燕王居住的庭院内,一名身姿曼妙,身着蓝色朱罗裙的美妇人正聚精会神的浇着庭院内的花。
细细看去,妇人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块淡淡的红斑印记,一缕青丝顺着脖颈散落到下巴处,微微撅起的红唇甚是可爱。
徐妙云也不知是多少天前自己才浇的花了,看着眼前这一盆有些枯黄的叶子,心里不免一阵心疼。
心疼归心疼,徐妙云也难怪自己,毕竟丈夫出征前,刚刚因为二儿子上战场的事情大吵了一架。
徐妙云自是不忍年仅十二的朱高煦就上了战场,可朱棣偏要跟自己硬犟,说自己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就跟着他的老丈人徐达上战场了。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徐妙云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洒水壶,不免有些思念应天府的家人们。
徐妙云思虑之际,突然感受到了一双强壮有力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