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的菜园,此时种子已经种下,只等收获。自然,也少不得每日悉心照料。
红陶和青竹两个这两日总想帮忙,而烟柳则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唐醉没让她们三个下地,有心的,那就是帮倒忙,无心的,那更不用说。
烟柳这两日倒是总想接近唐醉,端茶递水,揉肩捶背,甚至烧洗脚水想伺候唐醉泡脚,有些被红陶挡了,没挡住的,唐醉自然一一轻松避过。
他和雯儿亲近,是特意给这丫头机会。至于烟柳,他不想与她挨的太近。
这丫鬟自身有一股风尘气,红陶能看出,唐醉如何看不出。
倒不是说她身子不干净,这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气息,与别的无关。就如有的人天生有媚骨,一眼望去,就让人觉得媚态。
红陶总小声说,烟柳就该送去平康坊,唐醉听到了,总在她额头用指节弹一下。
百人百态,只要她不做错事,唐醉自不会责罚,就算责罚,也不至于送去平康坊。
那里是女人的地狱,这世间,至少大多数女子并不想沦落风尘,成为别人的玩物。
自那日大雨之后,长乐公主在老宅这边待的时间更久了,也总是想和唐醉说些话。
一般都是这位公主在听,让唐醉说。
儿时趣事唐醉能编多少,只能给她讲一些书中故事。
比如此时就是猴子的故事,曾经讲给华阴住处附近的顽童听,此时讲给大唐的嫡亲公主听。
顽童听了会停了打闹,蹲在唐醉身边,用手撑着脸看着唐醉。而这位公主自然不会蹲着,只是坐着,像个听话的学生般望着唐醉。
往往此时,唐醉也看她,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如看满园牡丹。
她端庄雍容,有不输二娘的姿容,偏偏身为公主,自有一段这份身份带来的不俗。
自然,唐醉也就是欣赏。
唐醉其实想给她讲红楼的故事,只是里面太多男男女女,纠缠不清,偶有感情激烈,少不得一些肢体碰撞,用作缓冲,想一想,还是讲猴子的好了。
最多也就有一句,御弟哥哥,不去取经行不行?也不怕哥哥回一句,我不去取经,难道你取。
长孙嫣在这种时候就远远避开,她不喜欢唐醉,更不喜欢听他说话,甚至见了唐醉,就是不加掩饰厌恶。
之前还说话,此时关系已经到了话都没一字程度。
她来这边,倒是多半想第一时间听到唐醉不好,比如命已休矣的事情。
而且唐醉只要和公主说话,她就感觉到有一层无形隔膜,隔着她和两人。
她俩说话,她就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说的通俗,对牛弹琴。
驸马府,长孙冲今日回的早些,这些日子,宗正寺和老宅的事都困扰着这位宗正少卿,让他烦不胜烦。
本以为杀一个普通少年,就是手到擒来事情。
他让老仆做的隐秘一些,也仅是因为公主牵涉其中,他不想皇家和长孙家丢了脸面罢了。
却不想,派去投毒的丫鬟倒是被毒死了。
而这两日,公主在老宅待的时间越来越久,本来也就两个时辰撑死,这两日一待就是半日。
甚至前两日公主借大雨,竟是在老宅留宿。
这会情郎,连家都不归了,也不知晚上多激烈。
长孙冲一想到那画面,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变形,整口牙都咬的咔咔作响,真是恨的咬碎牙了。
此时老仆站在面前,看着早归的驸马。
“今日去老宅看看,我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唐醉。看看他是什么三头六臂,将公主殿下迷成这般。”
“驸马爷,这恐怕…”
“好了,你不用劝我,我还没失了理智,准备车马。”
老仆只能应声,此时也只能心中埋怨派去的雯儿,真是没用。投了两次毒,却将自己给毒死了。
也埋怨自己,本来一件小事,却不想办砸了。
只是这事牵扯自家女主,驸马又特意叮嘱不能张扬,办起来确实畏首畏尾。
长孙冲带着老仆,怒气冲冲坐着马车直奔老宅这里。
而老宅这里,已经午后,阳光正好,那樱树之上,含苞待放的樱花已经绽开一些。
唐醉一直认为这种花树很是奇妙,花开花谢,绽放时春风一吹,就是满园花瓣。
唐醉捻了一片,看花瓣单薄,似薄纸剪裁一般。
外面红陶跑来,踏碎了地上一些落红。
“小郎君,驸马爷来府上了!”
唐醉微微手指动了一下,那单薄的花瓣离开手指,在风中飞扬飘落。
“这是他祖上的宅邸,他来不是很平常事情,用得着跑这么急。”
唐醉说着,继续看院中花树,似乎这位驸马的到来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