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俞通源没想到,明教敢将总坛放在那儿,他叹了口气,道:“为圣上办差,办得好是理所应当,办不好恐累及全家啊。”
俞祖一惊,道:“父亲此话何意?您是担心陛下命您清剿洪泽湖明教是假,借口治罪是真?”
俞通源没法给俞祖一个回答。
廖永忠私盐案子牵扯甚广,导致巢湖水师中被牵连者,多达了一千多人。
俞通源是真害怕,害怕朱皇帝借着剿灭明教,寻一个借口治他的罪。
君臣之间互相猜忌,矛盾便出来了。
站在朱元璋的角度,他惩治廖永忠的贪腐,清查盐务,这事儿一点错都没有。
站在俞通源的角度,朱元璋卸磨杀驴,身为与廖永忠一样的水军将领,俞通源难免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思来想去,俞通源最终决定用一个“拖”字诀,口头上答应,却找借口拖延,实在拖延不下去了,他便装病,反正他俞通源是不可能去蹚浑水的。
且说杨帆离开了安南侯府,到驿馆入住。
躺在床上,杨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越想越觉得俞通源今日的表现不正常。
“俞通源这老小子,初时见我横眉冷对没有半点笑意,后来却客气了很多,着实奇怪。”
索性杨帆从床榻上起来,将包袱中的一块腰牌取出来,正面镌刻着“亲军都尉”,背面镌刻着“指挥佥事”四个大字。
来巢湖之前,毛骧特意将腰牌给了杨帆,并告诉了杨帆亲军都尉府留在巢湖的眼线头目地址与名字。
这并不奇怪,亲军都尉府就是后来执掌诏狱的锦衣卫,在各地都有密探潜伏。
既然俞通源这老小子有磨洋工的嫌疑,杨帆便想着利用亲军都尉府的情报网,好好打探一番。
翌日,清晨。
杨帆洗漱完毕用了早饭,便换了一身便装闲逛,一直到了一家当铺前面。
“客官,您想典当些什么?”
店里的伙计热情地凑上来,招呼杨帆。
杨帆微微一笑,道:“告诉你家掌柜的,就说毛老板家的亲戚来了,要单独见他。”
当铺伙计一听这话,立刻脸色一变,道:“客官稍等,小的去找我家掌柜的。”随即,他匆匆进入当铺里面。
不多时,店铺掌柜来了,胖乎乎的脸上挂满了笑容,道:“哈哈哈哈!毛老板的亲戚来了,那就是我王图的贵人,贵人里面请!”
王图与杨帆一起进了当铺后面,伙计守在外面,看店的同时也看着外面来往的人,防备着有人跟踪杨帆,一直跟到这里。
当铺后宅,王图得知杨帆的身份后,对杨帆行了一礼,道:“亲军都尉府巢湖总旗王图,参加大人!”
杨帆扶着王图起身,温和一笑,将那块代表他身份的腰牌亮出来,道:“王总旗不必客气,吾奉陛下命来巢湖公干,现在有些事要你去办。”
王图很激动,道:“请佥事大人吩咐,只要您一声令下,巢湖亲军都尉府密探,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杨帆笑了,挥挥手让王图不要激动。
“本官不要你们的命,我且问你,安南侯这人如何?平时与什么人交往?”
王图想了想,回答道:“安南侯武艺高强,对巢湖水师的将士们很照顾,所以在水师里声望高,平时除了巢湖水师的将官外,便没有什么与之交往的人了。”
重情重义,来往关系简单,但从表面上看,俞通源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杨帆早有准备,他给王图下了一道命令。
“调查安南侯府半年来的人员往来,无论是为府衙中送菜的菜贩子,还是送肉食、鱼类的商贩,以及与侯府有往来的小人物,都要查清楚,能办到么?”
杨帆话音落下,王图就笑了,道:“在大人来之前,毛指挥使已经传来命令,所以我等早就派人在安南侯府外盯着,还安排了人进入侯府之中,虽然是在前院门房里做仆役,但也能接触到些侯府的秘闻,这两日我派人与他接头,得了消息就告知佥事大人。”
“毛指挥使果然想得周到!”杨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王图又道:“杨大人,关于安南侯府在下有一本记录的册子,里面有三年来安南侯的诸多事情,您要不要看一看?”
哦?
这下子,杨帆对王图刮目相看了,三年来日耕不辍每天坚持记录,这份毅力与认真,可不是旁人能比的。
王图小心翼翼地将册子取出,杨帆便将册子与一些书籍放在一起,一并带出了当铺。
从当铺归来后,杨帆便开始仔细翻阅。
从记录里,杨帆得以了解安南侯府更多的事情,俞通源有一子三女,这四个孩子都是他的结发妻子于氏所出。
夫妻二人感情极好,夫妻伉俪,当初俞通源追随朱元璋南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