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喜欢这种将他人的性命握在手中的感觉,可惜刘明德三个软骨头,没有给蒋瓛动手的机会。
“大人饶命!下官愿意说!”
刘明德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尖叫着喊道。
“印册本来就是空的,不止下官的印册是空的,其他所有来京城的官员,印册也一样!”
毛骧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道:“刘明德,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你说的每一句话,本官会如实呈递给陛下!”
毛骧的内心惊骇好似波涛万丈,这件事越来越大了,刘明德亲口承认,且他知道所有的官员都是如此,这些可全都是身掌一方大权的正印官呀!
“下官不敢欺瞒大人,不信您问问他们两个!”
刘明德涕泪横流,其他二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股脑地将事情抖搂出来。
这大明各地的官员,来到京城缴纳赋税钱粮,路上粮食的损耗在所难免。
可户部又有规定,到了京师的粮食数量与从各府、州、县出来的时候,印册上的数字必须分毫不差,否则要发回去重新写。
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就多了,为了省事,从前朝开始,各地官员带来的印册上就是空的,等到了京城之后再填写,这样剩下多少就写上多少,分毫不差,好交差。
毛骧凝视着三人,问道:“所以你们三人花天酒地,挥霍无度,用的是缴纳上来的钱粮?”
刘明德忙点点头,脸上陪着笑说道:“其实不光我们三人这样,所有来到京城的官员,他们都这样。”
刘明德的小算盘打的很好,反正事情被发现了,不如将所有人都供出来。
这样东窗事发法不责众,皇帝还能见所有来到京城的官员都抓了,查办?大不了训斥一顿,罚没俸禄而已。
毛骧的眉头皱得更紧,问道:“你们每年如此,户部官员可知晓其中的玄机?”
刘明德咳嗽一声,道:“大人这话说笑了,没有户部的默许,我等也不可能年年顺利过关。”
完了!
毛骧越听越心惊肉跳,本以为是个别的官员这么干,没想到来到京城的三百多个正印官,几乎都是如此。
以毛骧的猜测以及对官场的了解,三百多人中能持身中正的没几个,更严重的事,空印案牵扯到了户部的官员。
户部是大明的钱袋子,朱元璋极为看重,却暗中默许空印横行,胆大包天!
毛骧没敢耽搁,连夜又入了宫,这般折腾了一宿,等毛骧到宫中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朱元璋一夜未睡,他在等毛骧给他一个答复。
“说吧。”
朱元璋微微闭着眼睛,用手拄着头,轻声说道。
毛骧双手举着刘明德三人签字画押的证词,低垂着脑袋:“启禀陛下,刘明德、曲楚通、郑宰三人供词在此,请陛下过目!”
朱元璋挥了挥手,让毛骧说给他听。
毛骧不敢违抗,恭敬的说道:“三人承认持空印册到京城之行径,根据三人证词,凡各地入京正印官,几乎人人都持空印册来京,并且户部……”
朱元璋睁开了眼睛,一对虎目中杀气森森:“说!户部可有牵扯其中?”
毛骧的头更低了,道:“户部官员默许空印,持续数年!”
呵呵!
朱元璋怒极反笑,他站起身来,道:“大明从战乱中立国,百废待兴,咱三令五申官员不可贪腐,他们却在咱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沆瀣一气!”
“毛骧,去!带着你的人去各个驿所搜查,凡携带空白文书的官员,全部抓入亲军都尉府的大牢,不可漏放一个!”
朱元璋动了真怒,户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朱元璋一直笃定户部在他的掌控中,可现实狠狠打了朱皇帝的脸。
刘明德的小算盘打错了,朱皇帝不会法不责众,天子一怒,何止百人人头落地?
清晨的应天城,随着朝阳升起变得鲜活起来。
早起谋生计的百姓纷纷出来,叫卖着灌汤包、鸭血粉丝等美食,热闹非凡。
忽然,一队健卒打破了这鲜活的场面,好像铁与血一下子融入到滚烫的粉丝汤里,惊得百姓纷纷躲闪。
有眼尖的百姓认出了健卒的来头,他们不是一般的军兵,而是亲军都尉府的人!
亲军都尉府由朱元璋亲自掌管,其行动就代表了朱元璋的意志。
从东城到西城,亲军都尉府的健卒冲入一个个驿所里,强行抓捕来到京城的正印官。
说是强行抓捕并不准确,因为这些亲军都尉会检查他们搜身携带的印册,是空白印册才抓人。
遗憾的是,所有正印官的印册全部空空如也,无一幸免!
这场波澜迅速蔓延到了全城,无论大小官员皆心惊胆寒,害怕被波及。
应天,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