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帆没心没肺地胡吃海塞,平安越看越生气。
成!你是主官,你都这样了,我平安操心个什么劲儿?你吃我也吃!
平安好像赌气一般甩开腮帮子,一连啃了两个螃蟹,越吃越上瘾。
当平安吃下第三个螃蟹的时候,他们隔壁桌来了两个客人,一落座点了几个酒菜,就开始喝起来。
喝到一半时,其中一人有些神秘兮兮的对着他说道:“哎!你知道吗?这冯员外家近日出了一件大事。”
“冯员外,莫非是那个将女儿送给衍圣公坐小妾的冯员外吗?他家出了什么大事?”坐在他对面的那人有些好奇的问道,果然,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喜欢八卦。
两人离杨帆这桌并不远,衍圣公三个字传入了杨帆和平安的耳朵,顿时平安也顾不得再吃喝,仔细侧耳倾听起来。
“我跟你说啊,冯员外强迫一个农户,给他们家死的大黄狗送葬,那排场,那气氛,啧啧!”
“啥?人给狗送葬?”那人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道:“冯员外可是衍圣公的亲戚,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你可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听到他不相信,另外一人急眼了,语气急促道:“我二舅舅家的小子亲眼看的,那农户哭得,那叫一个惨呀……”
这年头,狗给人陪葬不能说没有,但也是极少,可是人给狗送葬,还是被人强迫的,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平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站起身想要去问个明白,看看那冯员外是何方神圣,敢这般大胆。
杨帆轻轻拉住了平安的衣袖,摇了摇头,道:“平兄,你现在过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不要去了。”
平安的眉头紧锁,只好重新坐下,嘀咕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姓冯的怎么敢?”
两人如愿以偿收获了想要的消息,却没有心情继续品尝美食,匆匆离开了蟹味居。
回到客栈后,杨帆叫来了王图。
明教一事后,王图因为表现出众,被杨帆从巢湖调回了京师,在亲军都尉府担任总旗。
王图的职级没有提高,但从地方来到了京师,还是直接在亲军都尉府当差,前途是一片大好,王图铆足了劲儿要好好表现,这不,这次出行,他就跟着杨帆一起来了。
王图得了杨帆的吩咐,当即离开客栈去打探消息去了。
站在窗边,望着客栈外熙熙攘攘的南阳镇,平安怒道:“这姓冯的,简直是狗胆包天,人给狗送葬,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不要让我看到他,否则我直接一刀宰了他!”
平安是从元末乱世出来的,但就算是乱世,他也没见过这种奇闻,故而生气也很正常。
杨帆的神情却是很平静,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在应天城天子脚下,人人都得顾及着颜面与律法,有些事做得再过分,面子上绝不会撕破脸皮,这里就不同了。”
在远离皇权掌控,地方豪族林立,士绅勾结横行的地方,皇权与大明律法,并不是唯一的真理。
二人在客栈等待,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时分,王图才风尘仆仆地归来。
人给狗送葬,加上知道那士绅姓冯,所以王图很顺利的就摸清了此事的原委。
实际上,这事并不复杂,南阳镇的士绅冯德龙今年想要修建个园子,供其消遣玩乐,而农户任波家的二十亩土地刚好就在他修建的园子范围内。
冯德龙想得很好,他出钱买土地,可是任波死活都不愿意卖,这毕竟二十亩土地是他一家子的命根子,卖了土地,一家人怎么活?
平安气得牙痒痒,道:“一个士绅,修建园子竟然要二十亩的土地?他将自己当土皇帝了不成?”
王图嘿嘿一笑,说道:“平大人,那冯德龙修建园子是真,不过也用不了二十亩的土地,您有所不知,冯德龙欲买任波家的二十亩土地,一亩土地却只给十文钱,这才是他死活不卖的缘由。”
啊?
平安眼睛瞪得老大,结结巴巴地说道:“十文钱,这……这与强抢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荒地,也不可能就值这点钱吧?这是在强取豪夺!”
杨帆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走动,说道:“山东的良田不少,能被冯德龙看上的应该是上好的水浇田,若是银子给得足,任波一家靠着二十亩地卖的钱去做些小生意,也是个营生,可惜啊,那冯德龙丧心病狂想要空手套白狼。”
“大人明鉴,那二十亩地的确是上好的水浇田,任波一家辛勤劳作将那田地打理得极好,所以才被冯德龙看上。”王图拍马屁道。
平安怒道:“冯德龙怎么敢的?按照大明律例,他这种行径要受重罚,这任波只要去告官,冯德龙必入牢狱受刑!”
“呵呵!”对此,王图只是一声冷笑,然后说道:“平大人是陛下义子,一直是人上人,您当然不了解底层百姓的疾苦,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