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交人,本官就杀进去搜查,看看是刀把子硬还是笔杆子硬。”
韩宜可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暗道一声完了,杨帆要玩真的,他顿时惶恐不安,有些后悔上了杨帆这条贼船了。
与此同时,孔府里同样乱成了一团。
孔家人得知钦差杨帆兵围孔府,开始还很镇定,认为杨帆在自取其辱。
袁泰来的时候,他们认为杨帆肯定会撤兵,可是直到杨帆的最后通牒来,这群人才看明白,杨帆这混蛋玩真的!他真要杀进孔府来!
太平日子过久了,养尊处优的孔家子孙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狂人?瞬间乱了套。
“我……我听闻杨帆是个疯子,在应天的时候做了许多荒唐事,德庆侯都是因他而死,韩国公李善长,当今右相胡惟庸,乃至于陛下他都敢怒斥,杨帆怕是真的会下令进攻啊。”
“此言有理,杨帆就是个莽夫,所谓瓷器不与瓦罐碰,此人早晚不得好死,我孔府没有必要与他硬碰硬,一个小小的冯德龙,交出去也就是了。”
“交出去?交出去我们孔家的脸面往哪搁?这么多年谁敢在孔府撒野?绝不行!”
“没错!杨帆在虚张声势,我们若是怕了,就中了杨帆的奸计,不能交人,冯德龙是我孔家的一条狗,一条狗都保不住,依附于我孔家的那些势力该如何看我孔家?”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杨帆若真杀进来,谁挡得住?冯德龙做的那些事情罪有应得,放弃了也就放弃了,不如先过了这一关,再往应天送折子,参奏杨帆所作所为。”
孔府议事厅中,孔家子孙你一言我一语,有人畏惧杨帆,想着交人息事宁人。
有人认为杨帆在装腔作势,根本不敢进攻孔府,有本事他真杀进来,那不用孔家动手,天下士子的怒火就得将杨帆压死。
有人软弱,有人强硬,众人各说各话谁都说服不了谁。
而在主位上坐着一人,年近四旬,白面黑须,丹凤眼微微眯起时不时有精光流转,此人正是当今的衍圣公——孔希学,其父孔克坚曾担任前元同知太常礼仪院事。
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至济宁,孔克坚称病,遣派孔希学谒见徐达于军门,受到了徐达的热情接待。
徐达很清楚孔家的意图,眼见着元朝要亡了,大明建立,孔家也要“换个门楣”,臣服于大明,于是送孔希学前往应天。
同年冬天,朱元璋下诏书,孔希学袭封衍圣公,跟随孔克坚入觐,屡加赐予。
孔希学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故他沉稳如山,神情间没有任何慌乱。
咳咳!
孔希学咳嗽了一声,瞬间议事厅里面的嘈杂之音烟消云散。
孔家的子弟纷纷看向孔希学,此事最终要怎么办,还得衍圣公来拿主意。
“杨帆,竖子尔。”
孔希学冷冷的自言自语,道:“他以为这样就会落了我孔家的面子,树立他的威信,便于他推行黄册?哼!殊不知我孔家在这山东有多大的能量!”
孔希学与韩宜可一样,都认为杨帆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立威敲打孔家,他们谁都想不到,杨帆真正的目的是要彻底将“衍圣公”从山东抹除!
孔家子弟一听孔希学这话,来了精神。
“家主说得对,杨帆想要拿我们孔家树立威信,他选错了对象,踢到铁板上了!”
“就是陛下,都对我孔家礼遇有加,杨帆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孔家叫板?”
孔家的激进派都认为孔希学会与杨帆硬钢,死保冯德龙,可孔福却不这么认为。
孔福太了解孔希学了,他没有着急发表意见,而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的意思是……”
“孔福,去告诉冯德龙,出去之后不要乱说话,老夫会为他做主的。”孔希学一句话,宣判了冯德龙的命运。
“遵命!”孔福连连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议事厅的孔氏子孙有的心里的石头落地,有的愤愤不平,可无人敢质疑孔希学的决定。
孔府外,杨帆一人坐在孔府门前,手里端着茶水,神情悠闲,他的身子与偌大的孔府门楣相比很小,可没有一个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刘弼目光如炬,盯着杨帆身边的线香,手握住剑柄越握越紧,线香马上就要燃尽了,看来今日少不得一番风雨。
韩宜可不断地用衣袖擦拭额头,他今日的冷汗就没断过。
要知道一旦杀入孔府,天下士子的反扑将会多么猛烈,他韩宜可不仅仕途到头,恐怕人头也同样要落地。
袁泰则有些焦躁不安,来回踱步个不停。
忽然,杨帆动了,他一动,全场的人都全身一震,死死盯着杨帆。
要开始了么?
杨帆“啧”了一声,道:“茶水有些凉了,来人,给本官上一壶热茶。”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