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也不会灭亡,你等着!你等着!”
杨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从王图手中拿过圣旨,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孔家家主孔希学,纵容孔家为祸曲阜,祸乱百姓,豢养七十二家士绅,盘剥百姓、害人性命,致使山东民怨沸腾
孔家私下豢养山贼,指使山贼截杀百姓,排除异己,受害者凡一百二十余人,更与白莲教暗通款曲,意图谋反,孔家之罪,罪不容恕,孔家上下两百三十一口,判,斩立决!”
孔希学愣在原地。
“斩……斩立决?”
他疯了一样扑到了牢房门口,伸出手想要抓住杨帆。
“不可能!杨帆!你在假传圣旨!我孔家是圣人后裔!陛下不可能这般狠心!你在骗我!”
望着五官扭曲在一起的孔希学,杨帆随手将圣旨展开,道:“孔希学,你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干,本官可不敢假传圣旨,你看清楚了。”
孔希学眼珠子都快冒了出来,死死盯着圣旨,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当见到“斩立决”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踉跄着后退倒地。
“朱重八!你好狠的心肠!你竟然让我北孔彻底断子绝孙,朱重八!”
杨帆脸上的笑容消失,化为冰冷的寒意。
“北孔断绝?孔希学,你死到临头了还无悔意?因为你孔家的作恶纵容,山东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有多少百姓家绝了户,断了香火?今日轮到了自己,你就只会怨恨陛下?”
孔希学坐在地上,指着杨帆骂道:“放屁!那些低贱的贱民怎么能跟我孔府圣人后裔相提并论?杨帆,你的屁股坐在那群贱民那里,你别以为自己能神气多久,你必定不得好死!”
杨帆嗤笑一声,笑孔希学走火入魔,笑孔希学死不悔改。
“好一个圣人后裔,一口一个‘贱民’地叫着,你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孔圣人若是听到你这句话,恐怕要从棺材里面蹦出来,打死你们这些不肖子孙!”
说完,杨帆直接拂袖而去,夏虫不可语冰,他懒得与孔希学这虫豸多说一句。
从刑部的大牢走出来,秋日的阳光晒在杨帆的身上,他浑身感觉暖洋洋的。
呼!
杨帆吐出一口浊气,忽然问王图:“王图,你说朝中的文武官员,公卿勋贵,甚至包括陛下,是不是都怀着与那孔希学一样的想法?”
王图露出古怪的神情,涨红了脸,道:“大人,小人愚钝,猜不出来。”
王图的神情,其实已经给了杨帆答案。
他是赞同的,人分贵贱,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何况王图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对此感触更深。
杨帆没有再说话,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如此疏离。
皇宫,武英殿。
洪武皇帝朱元璋正在伏案批改着奏折,对于朱元璋这种工作成狂的人来说,每日批改奏折不是辛苦的劳动,而是一种享受。
唯一让朱皇帝感觉到头疼的是,奏疏中“寻章摘句,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
朱元璋出身草莽,他的知识大多是在行军打仗的途中,由李善长、刘基等人士传授的。
虽然他的学习能力极强,天赋与精力一等一的好,行军打仗途中也不耽误读书学习,但他读书,讲究的是取其精华,从不在那些繁文缛节的细节处花费功夫。
故此,在登基之初讲究工作效率的朱元璋就下令:许陈事实,不许繁文,若过者罪之!
可惜的是朝中几乎没有人将这条命令当回事,毕竟,也没有人因此而受到朱元璋的责罚,所以官员们依旧习惯性地挥毫泼墨,展示文采。
今天朱元璋又收到了一本书那么厚的奏折,他顿时头大如斗,翻开那奏疏一看署名——刑部主事茹太素。
“茹太素!又是这个茹太素!这茹太素上这种让咱头疼的奏折不是第一次了,他仗着自己能力出众,真以为咱不敢治罪他?”
话是这么说,朱元璋却将那奏疏给了身边的云奇。
“云奇,你来念!”
云奇忍着笑意,端起奏疏诵念起来,这茹太素也是一个奇人,每次的奏疏都能将朱元璋气得够呛。
“臣茹太素请奏,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夫圣人曰……”
云奇越念脸色越难看,这茹太素前面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竟没有一句有用的,都是废话。
嘭!
朱元璋猛地一拍桌案,怒叫道:“别念了!去,将茹太素给咱叫来!立刻就去!”
云奇见朱元璋动了真怒,忙小跑着去传讯。
杨帆从刑部大牢出来,入宫复命的时候,刚好就见到一个人在受刑,被打板子。
云奇守在一旁,盯着侍卫打,一下一下打得那官员额头上冒汗,愣是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