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头也真的起到了警戒的作用,活下来的官员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赈灾的事情办得兢兢业业,地位高如赵括、康明,都得脱下官服走到第一线,主持赈灾的事宜。
主官都如此,何况城中的吏员呢?一个个铆足了力气,生怕朱标再杀人。
“过去了?”
赵括一声叹息,说道:“殿下可还没离开开封府,还有那个杀星杨帆,本官每次见他都腿肚子打哆嗦。”
康明苦着脸,道:“殿下不走咱们有什么办法?忍一忍吧,殿下都说不会追究了,杨帆还能擅自做主杀人?”
赵括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与康明并肩往回走。
“那可没准,听说杨帆嗜杀成性,锦衣卫又是陛下的亲信,他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赵括话音未落,忽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一个呼喊声:“知府大人!大喜事!大喜事!”
只见李潇急匆匆跑来,他虽然在朱标的威逼利诱之下,主动说了两件赵括的脏事,不过当晚人人都在检举揭发,还是赵括带的头,事情过去了,切都忙于赈灾,赵括也就没追究这事。
“怎么了?开封城现在还能有什么喜事?”赵括没好气地问道。
李潇行礼后缓了缓,道:“刚才府衙那边派锦衣卫来传消息,殿下,殿下明日就要离开开封了!”
“什么?”赵括一把拉住李潇,“此话当真?”
李潇喜形于色,道:“下官怎么敢欺瞒大人?算一算已经大半个月了,开封的赈灾接近尾声,殿下也该走了。”
赵括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走得好!走得好!太殿下走了,咱们才算真的过了这一关,走,现在就返回开封,为殿下送行!”
赵括正往前走,被康明一把拉住道:“知府大人,不急。”
赵括闻言一怔,不急?他盼着朱标离开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今天,能不着急么?
康明指了指二人身上的衣服,道:“你我要恰好赶在明日殿下离开的时候去送行,还得正好穿着这一身,风尘仆仆而去,才能展示出你我的辛苦啊,知府大人,您说呢?”
赵括会意,随即也同意了康明的主意。
一夜时间,倏然流逝。
翌日清晨,开封府衙内,朱标、杨帆正收拾好准备出门,就见开封知府赵括、巡河御史康明、漕运总督陆勇等人匆匆赶来。
赵括全身都是尘土,满眼的红血丝,道:“昨夜下官连夜巡视堤坝,检查运送来的材料,未能及时赶回来,请殿下见谅。”
瞧着惨兮兮的赵括,朱标对赵括的不满消解了很多。
“哎!修补堤坝把关材料都是正事,赵大人就算今日不来送本宫,也没关系。”
朱标说的是心里话,他从不是讲究排场的人。
康明行礼,道:“殿下来开封一趟,让臣等见识了殿下的胸怀与爱民之心,臣等定谨遵殿下的教诲!”
陆勇也表态,表示会兢兢业业处理水患与政务,绝对不再携带。
见到三人知错能改,朱标很是欣慰,又与他们盘桓了一会儿,才走出府衙。
三人随着朱标往外走,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他们的性命终于保住了。
吱呀——
府衙的大门缓缓打开,眼前的一幕吓了众人一跳,外面乌泱泱一群百姓,将府衙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殿下,殿下今日是要离开开封府么?”
“殿下,草民等是来送陛下您离开的。”
“望殿下珍重!”
“……”
朱标缓步走出去,对着百姓们行礼,道:“各位开封府的父老乡亲,本宫实不愿离开,然赈灾一事已经完成,后续督造堤坝自有当地官员监督,若他日再有不法之事,本宫依旧会为诸位,主持公道!”
朱标的话让百姓热泪盈眶,纷纷高呼“圣明”,他一路走,开封的百姓一路送,一直到了开封城外,在朱标的劝说下,百姓才停下。
开封城外,天高地阔。
朱标登上马车,对开封城的官员说道:“尔等为开封城百姓的父母官,就要尽忠职守,不可渎职,若是本宫知道你们再干出什么不法之事,那下一次在法场上,你们就不止是看客了!”
赵括第一个站出来表态,道:“殿下教训的是,下官这些日子走入各村各镇,才看清百姓疾苦,老百姓日子过得苦啊,若是下官不为他们做主、着想,还有谁能帮老百姓呢?”
陆勇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道:“下官等痛定思痛,决心痛改前非,以后若是有谁敢干不法之事,我陆勇第一个不答应!”
众官员相继表态,朱标才登上了马车。
杨帆骑着高头大马,大手一挥。
“启程!”
锦衣卫与东宫护卫护佑着朱标渐行渐远,望着车队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