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要先说出来,你说出来,本官才能为做主啊,去,给老先生搬张椅子来!”
老者的情绪在杨帆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擦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老朽姓孙,家住江宁县小湾村,家中有几亩薄田,全家每年靠着田地,再上山中采摘些草药卖钱,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本来孙家会一直安定地生活下去,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场灾祸降临到了孙家头上。
“那一日,一个贵公子领着一群家丁,骑马经过我家的田地,大人您也知道,这春天是农耕的日子,种下去的幼苗才刚刚萌发,娇贵得很,我家日夜看顾就怕被野兽给毁了。”
孙老汉说着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道。
“可是那贵公子一行人踩坏了许多幼苗,我儿孙宁不满,就去与他们理论,希望能得赔偿,万万没想到那群家伙不由分说,直接几鞭子下去,痛打我那可怜的儿啊!”
杨帆的脸色微微发冷,身边的士卒气得只拍大腿,骂那贵公子好不讲道理。
杨帆轻声问道:“老先生,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如果仅仅是鞭打孙宁,孙老汉何必长途跋涉,来到应天城求锦衣卫?
孙老汉眼睛都红了,哭着继续说道:“那贵公子将我儿打得皮开肉绽,就在这时候,我儿媳妇前来给他送饭,没想到那贵公子竟然打算强抢,我儿自是上去阻拦。
但他的举动,却彻底激怒了那贵公子,他平日里高高在上,欺负人欺负惯了,见我儿敢反抗,竟然直接拔出刀来,一刀杀了我那可怜的儿子,随后连同我儿媳妇也一并杀害了!”
说道最后,孙老汉拉着杨帆的手,泣不成声道:“杨大人,求您为小老儿一家做主!”
杨帆眉头微微皱起,问道:“老先生,出了人命案子,你应当去江宁县衙告那贵公子杀人,我大明涉及人命案子,江宁县衙不敢不受理才对。”
孙老汉苦涩地点了点头,说道:“杨大人说得,小老儿自然知道,当日,小老儿就将其告到了县衙,可是江宁知县老爷却说,是我儿孙宁要抢劫那位贵公子,他是出于自卫误杀的,所以无罪!”
更令孙老汉感觉到愤怒的是,那贵公子还说看在他死了儿子媳妇的份上,给他十贯钱作为赔偿。
十贯钱!
他儿子的命,儿媳妇的命,还有儿子的清白名声,就值十贯钱么?
“小老儿一家本本分分,我儿老老实实地种了二十几年的地,怎么可能去抢劫那贵公子?他们人多势众十几个人,我儿子形单影只,怎敢去抢,所以小老儿不服判决,想要继续告,可是知县大人根本不受理案件,而且还派人打了小老儿一顿。”
说着,孙老汉挽起了衣袖,又扒开了衣衫,他的身上、手臂上布满了淤青的伤痕。
“最后,县衙衙役还威胁小老儿,说我还有孙子要养,我若再出事,孙儿可就成了孤儿,让小老儿不要害他,这件事就拿了钱,算了吧。”
杨帆看着孙老汉的满身伤痕,还有那张被愤怒与痛苦占据了脸孔,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所以,老人家就来了应天,想要杨某为你讨回公道?”
“小老儿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江宁县,怎么可能知道大人您?”
孙老汉重新整理好衣衫,道:“是我江宁县的县丞,偷偷告诉小老儿,这贵公子来头太大,是当今的郑国公常茂,知县都不敢管。”
常茂?
杨帆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想不到居然是常茂,真的是冤家路窄呀!
“小老儿不愿意就这么让儿子、儿媳白死,还蒙上了抢劫的名声,县丞大人为老朽指出一条明路来,他说,在江宁县,小老儿是不可能得到公道的,若真要申冤,整个大明唯有锦衣卫指挥使杨帆杨大人,才能为我孙家做主!”
孙老汉为了来应天见杨帆,变卖了家中所有的良田,然后将唯一的孙子寄养在亲戚家里,他这已经快六十的人了,孤身一人来到了应天,所求的就一件事——请杨帆为他做主!
杨帆听完孙老汉的话,一张白面气得泛红,道:“江宁县就在应天府管辖之下,也算得上半个天子脚下,江宁县的县令却如此不作为,简直该杀,这常茂竟敢明目张胆欺压百姓,简直可恶至极!”
定了定神,杨帆接着道:“孙老先生,你先在我锦衣卫衙门里住下,本官需要时间派人调查常茂的罪证,待证据搜集完毕后,还得请你作为人证,为你儿子、媳妇讨回公道。”
孙老汉闻言喜出望外,连连向杨帆叩首。
待士卒带着孙老汉下去之后,杨帆将王图找来,说了事情的经过。
“大人,据我所知,郑国公前段时间的确去了江宁县游玩了一趟,孙老汉的话八成是真的。”
郑国公常茂的荒唐行径,应天城有几个人不知道?强抢民女,杀人栽赃这种事情,常茂干得出来。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