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对。”
“杨先生,不瞒你说,本宫也不知道这事儿具体的内情,一切都是父皇做主。”
朱标实话实说,道:“不过当今的局面,常茂畏罪自杀,从此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你也脱离了应天这个多事之地,前往福建,这是个两全之法。”
朱标的话说得很隐晦,不过也证明,朱标和杨帆一样,都猜到了常茂畏罪自杀,多半是假死。
常茂假死,杨帆贬黜,才能给天下百姓与功勋老臣们一个交代。
“两全之法?孙老汉的儿子、媳妇永远回不来了,这也叫两全?”杨帆自嘲地笑了笑,道。
朱标叹息一声,道:“就是菩萨神仙,也做不到十全十美,杨先生,你此去晋江县,我派两个帮手给你,到了那边,你多多磨炼他们。”
两个帮手?
杨帆心中一动,问道:“殿下不会又将秦王、晋王他们交给微臣吧?”秦王、晋王那一对兄弟,到了晋江县无人管束,非给杨帆闹出乱子不可。
朱标悠悠说道:“你可知道,四弟听说了你要被处死,连夜入宫去找父皇求情,还挨了板子?”
杨帆心中一暖,道:“燕王殿下有心了,伤得可严重?”
“打板子的侍卫有轻重,没事,不过,老四心里将你当成了良师益友,听说你要去晋江县,他说什么都要跟着过去历练。”
朱标无奈地笑了,继续说道:“老四就是个不消停的性子,正好他还没到就藩的年纪,这事父皇也就没拦着,至于另外一人嘛,是个僧人。”
“僧人?”杨帆有些迷糊,道:“殿下,吾与燕王殿下都不是懂佛法的人,派僧人随我们过去作甚?”
朱标轻声解释道:“这位道衍师傅,之前一直在天界寺挂名,偶尔与京城中的清流接触,为人颇有才学,他的本事可不止在佛法上。”
朱标见杨帆要去晋江县,身边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到了那边步履维艰,所以就请了道衍和尚,随着杨帆一起过去,瞬间也能指点一下燕王朱棣。
“姚广孝?”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位在靖难之役中大放异彩的人物,杨帆再熟悉不过。
“杨先生也知道道衍师傅的本名?那就好,本宫还担心杨先生不接受道衍师傅呢。”
黑衣妖僧姚广孝居然都出来了?
杨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姚广孝与朱棣,这两位未来改天换地的人物,居然随他一起去晋江,历史的车轮似乎在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杨帆与朱标告别,送了朱标出门,杨帆说道:“殿下,我这一去山高路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望殿下保重身体,若将来有设新都的打算,殿下也不一定非要亲自去考察,派他人就好了。”
朱标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杨先生的话,本宫记下了,泉州山高路远,请杨先生珍重。”
夜色静谧,万籁俱寂。
应天城外,某处偏僻的码头上,两艘商船正静静地停在水中。
青年一袭黑袍下了马车,直奔商船而去,在码头边,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
“毛指挥使,我就不能再多待一日么?我想去看看家姐,她有了身孕……”
黑袍之下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孔,正是已经“畏罪自杀”的常茂。
毛骧一脸平静,道:“常公子,不能再耽搁了,夜长则梦多,陛下为了这件事费了许多手脚,切莫让陛下再劳心伤神了。”
常茂喃喃道:“这一路山高水长,去了安南,我此生都无法返回大明,看看家乡了。”
说着,常茂对着应天城的方向,跪地叩首:“常茂谢陛下隆恩浩荡!请陛下娘娘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吾常茂对不起家父,对不起常家的列祖列宗!”
泪水顺着常茂的脸颊落下。
离开大明前往安南,常茂再一次感受到了极致的悔恨,悔不该放纵无度,辱没了常家的门楣,悔不该出手杀人,才导致今天的境地。
毛骧挥挥手,有人将两个大箱子也一并抬上了船只:“里面有太子妃亲手缝制的护膝、衣裳,还有不少金银,留给常公子到了安南用,在你进入安南之前,还有五百健卒在边境等着您,常公子,一路顺风!”
在常茂不舍的叹息声中,两艘商船缓缓离去。
随着船只消失,毛骧也松了一口气。
这场应天城的风波,终于结束了。
翌日,应天城外。
三驾马车停在官道上,王图正指挥秦雄、张凤二人,将行李往马车上搬。
“老秦,那箱子里面是大人的印信,凭证你可轻着点,张凤,那箱子放后面的马车上。”
三人忙得不亦乐乎,在最前面的马车里,燕王朱棣一袭锦衣,笑问道:“杨先生,王图我认识,那秦雄、张凤都是哪里来的?”
杨帆今日换上了一袭青衣,头戴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