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旨意都来了,你现在是钦差大臣,这案子就该有你的位置,快快起来吧。”
刘克佐也在一旁劝说,和颜悦色:“是啊!杨大人,这地下凉,你若是着凉受风生了病,还怎么审理案子,来快起来。”说着,刘克佐就去搀扶杨帆,却被杨帆甩开。
杨帆朗声说道:“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周龙象大人不让我杨帆参与审理案子,在这福建行省里面,周大人的话可是比大明律法还要厉害,比陛下的圣旨,还要强几分呢。”
周龙象头皮发麻,杨帆这个大帽子扣得太厉害了,他周龙象可担待不起。
“杨大人何出此言?你可不要害本官!”
周龙象急了,求助地看向了朱棣,道:“燕王殿下,下官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池,您为下官说句话,劝劝杨大人吧。”
朱棣心中暗笑,这周龙象前面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卑微,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朱棣轻声说道:“杨大人,既然周大人都这么说了,你也该看到周大人的心意,你说说,究竟周大人要怎么做,你才肯起来?”
杨帆缓缓抬起头,望向身边的官帽,官服,道:“殿下,下官这身官服是因为周大人才脱下去的,就请周大人辛苦一下,为下官更衣!”
此言一出,不仅朱棣愣住了,其他的人也都微微一怔。
让提醒按察使的按察使给一个小小的知县更衣,也就杨帆胆大包天,想得出来了。
周龙象气得全身发抖,嘴唇直哆嗦。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周龙象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离谱过分的要求,可是他如果不照做,杨帆就跪在这里。
若是杨帆真去参奏,朱元璋会怎么惩治周龙象?
朱棣看了看杨帆,再看一眼周龙象:“周大人?”
周龙象深吸一口气,道:“殿下,下官……为杨大人更衣!”
这句话,周龙象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刘克佐、方良等官员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看杨帆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这杨帆真是一个煞星!谁惹上他谁没好下场!
刘克佐有些庆幸,当初杨帆要去拿人他没有阻拦,将烫手山芋推到了杨帆手里,不然杨帆肯定会找机会,狠狠咬他一口。
杨帆站起身,任由周龙象为他穿上了官服,待周龙象铁青着脸,穿戴好衣衫后。
杨帆才笑吟吟地说道:“多谢周大人,不过,还有官帽,也请周大人为下官戴上吧。”
周龙象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他强忍怒意,为杨帆戴上官帽,“杨大人,现在可以了么?”
杨帆微微一笑,道:“这衣冠与人一样,行得正做得直,自然无所畏惧,若是心不正眸子不明,衣冠也会歪的。”
周龙象懒得再搭理杨帆,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朱棣抖擞精神,道:“好了,既然一切的误会都解开了,诸位,同本王一起审理此案,望诸位精诚合作,不可漏掉任何不法之徒!”
……
应天,虽然入夜了,但武英殿的灯火还亮着,对于工作狂朱老板来说,时候还早着呢。
朱标来的时候,朱元璋刚刚批阅完一封奏疏,笑着说道:“按照路程算,咱的那道圣旨,应该到泉州府了。”
朱标微微颔首,说道:“父皇,老四也在那边,您让他主审此案就好了,何必还让杨帆再当钦差?”
朱元璋随手在御案上翻找,说道:“你觉得不妥?”
朱标犹豫了片刻,道:“父皇,朝中大臣因郑国公一事,对杨先生多有不满怨恨,他去了泉州府也是为了躲避风头,儿臣知道您心里还是很看重他的。”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别提那件事,杨帆那小子当众让咱下不来台,还逼着咱处死常茂,咱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朱元璋当时正在气头上,是真恨极了杨帆,也想杀了杨帆。
可是当他暗中送走常茂,贬黜杨帆后逐渐冷静下来,也知道杨帆的一颗赤诚之心,不过心中总归有别捏。
朱标露出笑意,继续说道:“父皇看重杨先生,将他提拔为钦差,这固然能协助四弟查清泉州府乃至于福建行省海运走私的案子,可是,也是将杨帆置于众矢之地,以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来说,在泉州府,会很难。”
说着,朱标更是上前一步,道:“据儿臣所知,泉州知府刘克佐,是何真的旧部,这次泉州府的案子涉及了何家,未来,难保刘克佐不会难为杨先生。”
朱元璋终于找到了想要寻找的文书,抬起头白了朱标一眼道:“你绕来绕去说了许多,不就是想要让杨帆升官,多些自保的资本么?下次有话直说,别学那些腐儒。”
说着,他将找到的文书递给朱标道:“看看吧,杨帆一并送来的关于市舶司改革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