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陆仲亨一眼,笑道:“不然呢?”
陆仲亨干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魏公,既然陛下让您来整顿军务,为何还派那杨帆一起来?他,要做什么?”
费聚在一旁帮腔,说道:“谁不知道杨帆这人走到哪里,就搅动得哪里不得安生,魏国公,我们也是替顺天府的诸位问一问,好安心。”
徐达差点被他们给气笑了,合着今天的接风宴,就是为了试探?徐达微微一笑,说道:“吾忙于军务,顺天府的政务会交到杨帆大人手中,至于他要做什么,吾可不知道。”
徐达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可急坏了费聚与陆仲亨。
随即,徐达继续说道:“两位也不必紧张,只要秉公守法,杨帆就算再彻查,也查不到你们身上,放心吧。”
这场酒宴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消停。
吉安侯陆仲亨与平凉侯费聚,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府邸,然后上了同一驾马车。
入了马车,陆仲亨和费聚哪还有醉醺醺的样子?
陆仲亨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费兄,徐达不肯跟咱们交底,怎么办?”
费聚轻哼了一声,道:“徐达这个老狐狸,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做事却滴水不漏,派人盯住他和杨帆。”
陆仲亨点了点头,道:“那咱们的生意呢?”
费聚闻言犹豫了一下,说道:“生意先停一停,看看徐达的动作,若是一切照旧,可以逐渐恢复,徐达要是有大动作,直接停了!”
“停了?”陆仲亨一脸肉痛,说道:“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都停了?”
费聚瞪了陆仲亨一眼,道:“这些年你赚得还不够多么?要不是有胡相帮着打掩护,早就被发现了,如今徐达来了北平,我们必须该断则断,否则一旦被查出点什么,到时候别说银子了,命都保不住!”
陆仲亨点了点头,道:“行吧,我派人去跟傅义那边说一声,让他停手。”
北平城里有知府府衙、燕王府,还有一座将军府,而这将军府是为徐达准备的。
宴饮过后,徐达就前往将军府落脚,他明日开始就要巡视顺天府附近的各个卫所。
杨帆回到府衙,迎面就见王图与夏时敏并肩而来,见到杨帆后,王图很是高兴,道:“大人,有消息了!”
杨帆微微一怔,道:“什么有消息了?”
“在来的路上,您不是让小人派人先到北平一带打听一位叫做吕复的名医么?有消息了!”
杨帆这才想起来,为了给刘伯温治病,他根据记忆中的印象,让王图去找吕复。
这位吕复乃是元末明初的一位神医,在医学上专门医治疑难杂症。
据说有一个病人,两目视物全都倒立起来,求医问药到了吕复那里,吕复询问其病因,乃知是大醉后大吐。
他为其诊脉,发现此人左关浮促,也就明白此人是由于饮酒,大吐而导致上焦反覆,要治疗此病需为其正气,吕令服藜芦瓜蒂散,服后又吐而痊愈。
更奇特的是,吕复最初是学习《周易》的,其母生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吕复改学医术,后医术大成,救人无数。
杨帆得知了吕复的消息,十分雀跃,道:“你速速派人去请吕先生,就说,只要先生能医治好青田公的病,我愿以重金酬谢!”
王图领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道:“大人,我听说吕先生性格古怪,不离开家乡,他人可是在山西,万一派的人请不来吕先生怎么办?总不能将先生给绑来吧?”
杨帆闻言一怔,他心思流转,道:“这样,你到了那边就说,本官知道他有不少著作医书,本官素来敬佩医者,请先生来为青田公诊病,并且谈一谈将他的医书整理出书的事宜,不止能出书,还可以由皇族背书。”
王图将他的话都记下了,末了问道:“大人,您真的能让皇族背书?”
杨帆仰面而笑,“当然,我何时说过大话?”
杨帆说的那位皇族,自然就是朱元璋第五子——吴王朱橚,这位吴王殿下生平最喜欢医学、植物学,而今吴王朱橚已经十七岁,虽然年纪小了些,却已经流露出对医学的浓厚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