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的千户,有普通的军户辅丁,也有军户的父母、兄弟,还有邻居,对了,还有一位是顺天府知名的媒婆……”
胡惟庸脸色铁青,说道:“太子殿下,杨帆自己不来,却送来这些闲杂人等,这是在藐视陛下威严,您怎可与他一起胡闹?”
胡惟庸心里这个气啊,他费尽心机联络人马,就准备给杨帆一个惊喜,结果杨帆人都没有来,派来了一群小鱼小虾,也怪不得胡惟庸当众失态。
朱标轻声说道:“军务改革涉及的人员众多,而最直接影响的就是军户,杨大人将军户等百姓都送了过来,怎么能说是闲杂人等?莫非胡相觉得,百姓不配说话?”
胡惟庸挤出了一抹笑容,道:“殿下误会了,吾不是那个意思。”
朱标指引着那群人行礼,这里边的人除了沈炼之外,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他们颤巍巍地行礼之后,朱元璋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别害怕,杨帆既然让你们来了,你们也知道这军务改革究竟要改什么,来,都说说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尽管朱元璋已经很温和了,但君王的威严依旧让人不敢直视,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说话,所以还得沈炼来领头。
“陛下,在下是密云守御千户所千户沈炼,从前元开始,家中一直都是军户,大明建立后,我承袭了父亲的百户之职,后经杨大人挑选,成为密云守御千户所千户。”
朱元璋上下打量着沈炼,点了点头:“咱知道你,杨帆在奏疏中称赞你武艺高强,有勇有谋。”
沈炼微微垂下头,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道:“陛下,下官认为,杨帆大人的军务改革之法极好,而且越快执行越好!”
“下官当百户有三年,当千户一年有余,当百户的时候,下官的同僚百户,几乎人人都会克扣粮饷,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若是谁不克扣,就会被视为异类排挤,这样的环境下,有些不想克扣的将官,也不得不克扣军卒的粮饷。”
说到这里,沈炼不由得苦笑道:“不瞒陛下您说,若非杨大人慧眼提拔,沈某这脾气不肯与他人同流合污,怕是要和父亲一样,在百户的位子上待一辈子。
下官曾听杨大人说过,这朝廷就是泉水的源头,若是能以严格的制度限制军官腐败,源头清澈了,下面的溪流自然也会清澈,所以,下官支持军务改革!支持杨大人的主张!”
沈炼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的话语更是让群臣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左御史大夫陈宁轻声说道:“沈千户,你毕竟是将官,你又不是普通的士卒,仅凭你个人的感受,怕是过于片面了。”
陈宁话音未落,站在沈炼身后的一对老夫妻就忍不住了。
那皓首老者拄着拐棍,道:“求陛下发发善心,给我们军户留一条活路吧!”
老者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落下,道:“我刘家一家,两个儿子都参军,可是每个月分到家里面的粮食,还不够养活妻儿老小,天杀的百户、千户经常克扣粮饷。”
老者身边的老妇人也忍不住诉苦:“我家那二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未娶妻,人家一听说是军户,都不愿意与我家结亲,哎!”
朱元璋从龙椅上走下来,好一阵安抚,后面的军户也是一番诉苦,总结起来就是,军户太苦了,还是世袭的苦,祖祖辈辈都要去当军户。
最后就剩下一个媒婆,朱元璋好奇道:“杨帆那小子让你来作甚?”
媒婆在朱元璋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哆哆嗦嗦地说道:“陛下,杨大人说了……让我给您说说,这顺天府里面,军户成亲有多难。”
朱元璋背着手,道:“那你说,到底有多难?”
媒婆壮着胆子,道:“我就这么说吧,凡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是逼不得已,就没有想与军户结亲的。”
朱皇帝眉毛一挑,问道:“当真?”
媒婆一哆嗦,道:“陛下,我这长了八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军户有啥好啊?世袭传承、又苦又累,得到了钱帛又不多,就减免那几顷地的赋税而已,在我们顺天府还有个说法,叫做‘好男不当兵,好女不嫁军’……”
朱元璋的眉头听到“好男不当兵,好女不嫁军”这十个字的时候,简直皱成了一个“川”字形。
礼部尚书朱梦炎站出来,对媒婆说道:“媒婆,你说的这话当真?本官可从未听到这般说法。”
媒婆笑了,说道:“这位大人真能说笑,您可是京官,在我们顺天府寻常百姓眼里,这顺天府的官员就是顶大的了,您都是京官了,还愁婚配?身边给您说媒的不得有千八百?”
朱梦炎眉头一皱,道:“休要胡言!”
媒婆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忙闭上了嘴。
朱元璋挥挥手,让沈炼等人都下去,然后就开始来回踱步,良久才停下来。
“诸位听到顺天府百姓的话了吧?现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