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帆与毛骧都有了几分醉意,借着醉意,毛骧说道:“杨老弟,你这次来应天述职,打算停留多久?”
杨帆的眉毛微微一挑,道:“毛大哥,我之去留,哪是自己能决定的?陛下让我什么时候走,我便什么时候走。”
闻言,毛骧笑了笑,说道:“杨老弟,你是聪明人,应当看得出来陛下让你回来,不单单是为了述职吧?”
杨帆心中一动,他琢磨片刻,道:“除了述职之外,陛下还让我随着燕王一起去就藩……”
毛骧挥挥手,道:“燕王殿下又不是小孩子,就藩相随的人马上千,怎么用得着你杨老弟陪着?陛下,还有别的心思。”
杨帆来的路上也猜到了,朱元璋肯定有事情要他办,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杨帆可猜不着,他压低声音,说道:“毛大哥,你是最懂陛下的心思的,陛下让我归来,所为何事?”
沉吟片刻,毛骧说道:“陛下的心思,老哥我如何猜的着?不过,老哥劝你一句,别蹚浑水!
你离开了应天,好不容易过了些安稳日子,在顺天府有魏国公照应着,多逍遥?等你述职结束,便寻个由头病了,无论有什么差事,都有别人去干,你就别干了。”
毛骧这一番话,可谓是与杨帆掏心掏肺了,他生性谨慎,虽然没有透露出朱元璋到底要做什么,可给杨帆指了一条明路。
杨帆端起酒杯,正色道:“毛大哥这些话,杨帆感激不尽,毛大哥的情谊,我杨帆记住了。”
顿了顿,杨帆话锋一转,道:“可毛大哥知道,我杨帆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只要我要做的事情占着公理,是为百姓,为大明,纵使前面有刀山火海,吾亦往矣!”
毛骧饮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水刺激着毛骧的咽喉,他不禁露出了苦笑,道:“常言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些年在外面摸爬滚打,你杨老弟的锋芒虽然收敛了,可是你这性子却是半点没有变化,哎!”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杨帆,便为杨帆倒酒,两个人又喝了数杯酒水,气氛越发热烈。
两人天南地北的畅聊,聊着聊着便说到了马皇后,杨帆这次归京,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给马皇后治病。
毛骧道:“娘娘的身体倒是还好,不过,一直忙着为安庆公主挑选夫婿,挑来挑去还没个结果,娘娘一直烦心这事儿呢。”
马皇后生育有五子二女,儿子从太子朱标到周王朱橚,女儿便是安庆公主与宁国公主。
宁国公主洪武十一年,下嫁给了梅思祖的儿子梅殷,如今也该考虑安庆公主的人生大事了。
杨帆微微颔首,道:“我这次回来带了吕先生入京,吕先生专治疑难杂症,若是娘娘身上有隐疾,吕先生或许可以为娘娘治病。”
毛骧觉得有趣,问道:“我说杨老弟,你这突然间耍的什么把戏?娘娘身体康健,哪用得着医者看病?”
杨帆暗暗苦笑,按照历史上的记载,马皇后的身体应该出了些问题,用不了两年,这人怕是就要不成了。
这病也许在前两年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提前治疗,或许还能延续马皇后的生命。
有马皇后在,就是给朱皇帝上了一道保险,她一句话,朱皇帝就不会大开杀戒,马皇后没了,谁还能拦得住朱元璋?
更重要的是,杨帆对马皇后内心是敬爱感激的,不忍心让马皇后就这般走了。
毛骧在杨帆的府上喝到了日落黄昏,这才被人抬着上了马车,返回府邸,杨帆亦喝得迷迷糊糊,连红薯什么时候,将他安置回了房间,都不知道。
这一睡就是一夜,翌日,上午,杨帆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他睁开眼,就见红薯正轻声呼唤着:“大人,大人醒醒!”
杨帆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嘀咕道:“今日无事,我再睡一会儿,红薯,你也去睡吧。”
红薯忍着笑意,说道:“大人,宫里面的云奇内官来了,就在外面等着您呢。”
杨帆的眼睛忽然睁开,云奇来了?
云奇是朱皇帝的贴身内官,云奇来了,也就是朱皇帝要召见他进宫了?
当即,杨帆立刻从床榻上起来,就要往外面走,结果被红薯给拦住道:“大人,您还没洗漱呢,就这样去见天使,多失礼?”
杨帆有些不好意思,在红薯的服侍下换衣洗漱,嘀咕道:“我又不是诗礼簪缨大家族的贵公子,讲究那么多作甚?”
红薯为他系腰带,道:“谁说大人不是了?从您这一代开始,杨家就是大家族了。”
杨帆仰面而笑,自嘲道:“大家族?这家族就我一人儿?哦,加上你就咱们俩人儿?”
红薯玉面微红,却不再多说,过了一会儿杨帆焕然一新,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云奇领着一群小太监,正在等候。
见到杨帆出来之后,云奇对着杨帆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