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脸色涨红,依旧不肯承认,道:“杨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既然与你说不通,好,我马云便前往京城,找陛下评理!”说着,马云就要离开。
守备在外的兵卒见状,迅速集结,将会客厅的大门封锁住,气势汹汹。
马云心里慌张,但表面还强装镇定,道:“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动用私刑不成!”
杨帆笑了笑,说道:“马大人在辽东多年,俸禄也不少,可是你为什么能积攒下二十多万两银子呢?这些银子哪来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又是哪来的?马大人不说明白,还想走?”
“修大人!”
杨帆喊了一声,辽东刑科主官修宏忙起身,道:“下官在!”
“你是执掌刑名的,这案子就由你来审问,记住,不可放过一个罪犯,否则,本官要你的脑袋!”
修宏全身一颤,低头领命道:“下官遵命!”
好好的一顿宴席,成了鸿门宴,马云的府邸随即被查抄,就连商人莫显的府也被查抄。
杨府,后院。
叶旺与杨帆坐在一起对弈,不时咳嗽两声,叶旺一直朝外面观望,心神不宁。
“叶大人,查案需要,得让你在这里待到天亮,你的身子撑得住吧?”杨帆轻声问道。
叶旺点了点头,道:“无妨,不过杨大人,我与马云共事多年,我只他性格,马云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他平日里吃穿用度简朴,怎么会贪墨二十多万两呢?”
叶旺主动给老搭档说情,也不愿意相信马云贪腐。
杨帆笑了笑,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马云穿金戴金,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有问题?叶大人请耐心等待。”
二人对弈闲聊,一转眼就到了清晨。
红薯领着丫鬟送来净面的温水与面巾的时候,正巧,王图也带着签字画押的文书来了。
“大人,商人莫显对其罪行供认不讳,我们在莫显与马云的府上,搜查出来他们往来的账目与书信。”
王图将文书放在桌上,道:“马云的家中还搜查出一本册子,其中记载了这些年,他中饱私囊克扣军饷的证据,请大人过目!”
杨帆翻阅了两眼,见叶旺在眼巴巴地望着这边,便将册子给了叶旺,让他过目。
叶旺眉头紧锁,喃喃说道:“不可能啊,每年本官都会核查账目,从未有过出错的地方,他如何克扣军饷?”
杨帆幽幽地说道:“账目对了不代表没有克扣,只要熟悉账册之人稍作手脚,这账目就能天衣无缝,应该是户科那边出了问题。”
王图露出敬佩之色,道:“大人料事如神,辽东户科主官谢仁安也已经招供,他暗中与马云勾结多年,侵吞辽东军饷粮草,中饱私囊。”
叶旺眉头皱成了一个小疙瘩,道:“谢仁安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为官清廉,办事牢靠,居然也和马云勾结了?不可思议……”
王图指着那文书,道:“谢仁安与马云勾结,做的事情不止于此,根据莫显的说辞,他们还在暗中走私,与纳哈出麾下的大将哈剌章做生意。”
王图一句话再度震惊了叶旺,他眼中的好同僚,好后辈,居然与纳哈出的人勾结走私?
杨帆微微颔首,说道:“怪不得马云能在数年之内赚下了偌大的家业,一边克扣军饷,一边走私,当真是‘商业奇才’,走,去见一见马大人。”
杨帆走出屋子,来到关押马云、谢仁安的院子。
一夜之间,马云好像老了三五岁,颓然地坐在院子里,双目无神。
见杨帆与叶旺到来,谢仁安好像一下抓住了救命稻草,跪地求饶道:“杨大人,下官知道错了,请杨大人网开一面,我这些年在辽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杨帆挥挥手,王图便将谢仁安给拉开,他来到马云身前,笑呵呵地问道:“马大人,可安好否?”
马云的脸色从绝望变成了怨恨,他盯着杨帆,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你为何偏偏与我为难?”他马上就要离开辽东了,可杨帆却在这个时候查他,让他前功尽弃。
杨帆仰面而笑,道:“偏偏与你为难?马大人,你若是不做克扣军饷的事情,我会查到你的头上?”
马云更怒,吼道:“贪墨的人多了,我马云为大明出生入死,当年来辽东是提着脑袋来的,要些金银有何不可?难道要与叶旺一样,穷困潦倒?连买个像样的宅子都买不起?”
闻言,杨帆脸色变得冷了起来,道:“你贪墨的那些银子,都是我大明士兵的,这个克扣一点那个克扣一点,你倒是富裕了,可是你想过么?那些士兵一年的饷银才多少钱?你是在挖大明在辽东的根!”
叶旺神色复杂地望着马云,喃喃道:“马兄,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的,这些年,你的清廉都是装的?就是为了掩盖你的贪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