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景隆见状,笑着问道:“维喆,你跟在总兵大人身边,每日什么都不做,就写你的那东西,你写什么呢?”
这青年正是已经二十岁的夏元吉,当初夏时敏一家跟随杨帆,从泉州到应天,又从应天到北平、辽东。
数年过去,曾经那个青涩少年,已经成为意气风发的青年,跟随杨帆左右。
夏元吉头都未抬,说道:“写兵法。”
李景隆哑然失笑,说道:“你随着你父亲还有学塾的先生,学的都是经史子集,如何会写兵法?”
夏元吉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记录总兵大人打仗的经历,总兵大人说,世上兵书很多,却少记录大战的具体过程,使得后人无从研究,大人要我记录下来,待到天下平定四海归一,这些战役的过程可以为我大明未来的将官,提供宝贵的经验。”
哦?
李景隆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拱手,对杨帆行礼道:“大人深思熟略,景隆佩服。”
杨帆挥挥手,笑着说道:“行了,少拍马屁,九江,那巴图马上要冲出营寨,你带着神机营过去,依照计划行事。”
李景隆领命而去。
其实杨帆让夏元吉记录兵法的这个念头,并不是一时兴起。
洪武年间人才辈出,尤其是大将无数,可是经过了靖难之役后,明军的将官损失太多,武将的传承出了问题。
杨帆就起了这么一个念头,将战争的详细过程记录下来。
待天下平定,杨帆老去,后人也能通过他指挥的战役,知道当年大明的先辈是怎么打仗,怎么克敌制胜的。
轰!
营寨的西面寨墙倒下,巴图率领大军从里面潮水一般涌出,强行突围。
相比较其他三面的明军围困,杨帆围三缺一,给了他们生的希望,这并非杨帆心善,而是为了瓦解敌军的斗志。
若是合围营寨,对方死守营寨,一旦坚持的时间长了,巴雅尔等人必定回防。
有了缺口敌军汹涌而出,一直跑出去快半里路。
这贾道站的迎战,建立在河流的南岸,这河流乃是辽河的一个支流。
他们杀出去之后跑了半里路,第一反应就是渡河,渡过河前往四平休整。
可杨帆岂能让他们走?
一支骑兵风驰电掣一般从他们的西面杀来,这骑兵也不冲阵,只是溜边对溃军展开骑射。
嗖!嗖!嗖!
一时间箭矢如雨,瞬间有百余人被射倒或死去,或倒地哀嚎。
“分出一堆人挡住他们,其他人渡河!渡河!”巴图大声吼道,他欲强行渡河,毕竟过了河,你的骑兵就过不来,这一劫也就算过去了。
不过很快,巴图就为他的决定后悔了。
大批的元军跳入河水里,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那山中夜里面的河水,依旧寒冷刺骨。
河水浸湿了衣甲,冻得不少人直哆嗦。
眼看就见抵达对岸,就见树丛里面走出一队队的明军,他们手持火铳,分成三排,两翼还有人保护。
“神机营,射击!”
嘭!嘭!嘭!嘭!
刚上岸的元军成了活靶子,倒下了一排,还未上岸的元军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往前走,而是往后撤退。
“有埋伏!明贼有埋伏!”
“将军不好了!”
“救命,我的腿啊!”
……
元军乱成了一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状,巴图一咬牙,喊道:“继续突进!我就不信打不破明军的火器军!”
此时的神机营虽然是杨帆花费了快四年的心血打造出来的,但从未在实战战场上打出什么惊人的战绩,许多人都不知其名号。
巴图命兵卒强行冲阵,结果死伤越发惨重,他的眼珠子都红了,亲自提着盾牌率领众人冲杀,还真就差一点冲进了神机营的阵营里面,无奈,巴图遭遇两面的夹击。
他们在这边冲阵,河对岸的三千营便变了战法,从射箭袭扰到了真的冲阵。
瞿能从东面到西面,将对方的阵营直接撕裂,使得巴图冲击的时候后面的人根本无法都跟上。
此消彼长之下,这大军如何能突围?
巴图连续冲了两次,身上三处受创,最后是亲信带着他无奈撤离,沿着河流往西边跑去。
人是越死越多,敌军却紧追不舍。
从最初跑出来的八千人,到六千人,再到四千人……
成百上千的元军兵卒死在了河里、河畔,还有少量的兵卒逃过了明军的围杀隐没入山林。
李景隆与瞿能好像两个幽魂,紧紧地贴着巴图军,不断消磨他们的气力与生命力。
到了最后,不少的元军都绝望了,有的投河,有的干脆就坐在地上,投降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