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居主位,几年不见,汤和苍老了不少,举杯说道:“今日的酒宴,乃是为长安侯接风洗尘,来,吾等敬长安侯一杯!”
杨帆连忙举杯道:“信国公这么说让晚辈惶恐了,怎能让信国公敬我呢?”
汤和红光满面,说道:“长安侯不必谦虚,老夫经常说,你杨帆生错了时候,若你能早生二十年,随着陛下南征北战,你之战功成就不会比开平王与魏国公差!”
汤和这番评价可够高的,开平王常遇春与魏国公徐达,乃大明开国顶尖的武将。
杨帆将酒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不断刺激杨帆的神经,他轻声说道:“信国公谬赞了,辽东之战非杨帆一人的功劳,全体将士奋勇杀敌,才有兵围金山的大胜。”
顿了顿,杨帆叹息道:“可惜,纳哈出的二子佛家奴与智囊阿木尔等几人逃走,未曾抓住,若是他们跑向了草原,以后恐怕会卷土重来。”
李彧闻言不由得问道:“长安侯,凉国公在捕鱼儿海直捣黄龙,北元的皇廷都没了,就靠着纳哈出麾下的残兵败将,怎么可能卷土重来?”
赵德全也在一旁附和,觉得杨帆杞人忧天了,元廷被打成这样,没有三五十年估计缓不过来。
杨帆却摇了摇头,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元廷虽被破,但剩余的残元兵将没有了主心骨,多半会分裂,而不会消失。”
历史上,元廷覆灭后,残元彻底分裂,从一个整体分裂成了鞑靼与瓦剌两个部分。
鞑靼与瓦剌的分裂与争斗,导致大明北方的防御压力减弱,但随着瓦剌的不断发展,后世出现了明英宗朱祁镇在土木堡被俘虏的大败。
朱雄英未曾去世,那位明英宗八成也不会上位。
饶是如此,杨帆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汤和听完杨帆的话,点了点头,说道:“老夫也觉得会如此,所以北方的边防不能放松啊,待陛下派人过来以后,这边防的重任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汤和去意已决,辽东大胜后,他就写了一封信给朱元璋,请朱元璋开恩让他告老还乡。
朱元璋也没难为汤和,只让汤和耐心等待,待挑选好合适的人选,便让汤和归乡。
这场酒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汤和喝得不省人事,被仆从抬着回了屋。
杨帆与徐辉祖结伴,于府邸之中漫步,踏雪而行。
徐辉祖对杨帆在辽东攻破金山的过程极为好奇,说什么都要杨帆将细节讲述出来。
杨帆闲来无事,娓娓道来,其中的凶险与艰难,令徐辉祖啧啧称奇,感慨不已道:“主动放弃清阳堡,在地下隐藏大军,断敌军的后路,杨兄的胆魄太大了!稍有不慎,夺取清阳堡失败,辽东危矣。”
杨帆点了点头,说道:“敌强我弱,就算一直消耗下去,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纳哈出撤军,我军无力追击,兵行险着才有击溃纳哈出精锐人马的机会。”
二人从辽东说到北征,徐辉祖兴致勃勃地说道:“再过些日子燕王殿下也将随着凉国公归来,多亏了你的那番话,燕王殿下数次请求,陛下才准他领兵出征。”
朱棣是天生的将才,只是一直苦无机会罢了。
杨帆笑了笑,说道:“等燕王殿下归来,我们三个再开怀畅饮,对了,李彧与赵全德等人,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
徐辉祖微微一怔,道:“遇见了什么事?杨兄何出此言?”
杨帆沉默片刻,道:“今日李彧与赵德全频频向我敬酒,话里话外打听我归京的目的,有些奇怪。”
徐辉祖仰面而笑,调侃杨帆:“你现在开始是长安侯,辽东总兵,陛下眼前的红人,他们想要结交你很正常。”
杨帆想了想也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北平,赵全德府邸。
李彧、赵全德匆匆入了府邸,赵全德的亲信迎了上来,低声说道:“大人,已经将那家人处理掉了,您放心,他们绝对见不到长安侯的。”
赵全德挥挥手,让亲信先别说,待他们到了后院,才说道:“那家六口人,都处理干净了?”
亲信犹豫片刻,道:“除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逃了之外,没有一个活口,那孩子脑子不好使,是出了名的傻子。”
赵全德眉头一皱,道:“本官说了,必须斩草除根,派人继续找,找到他除掉为止!”
亲信领命而去,一旁的李彧松了口气,称赞道:“还是赵兄谨慎,提前控制住了那群刁民,若是被他们状告上去,你、我,还有郭侍郎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赵全德低声说道:“麻烦事越来越多,看来咱得跟郭侍郎商量一下,收敛一二,再这么搞下去,保不准有人上京城,将案子捅到都察院去。”
李彧沉默片刻,说道:“收敛?这事儿哪是你我能控制的,所有人都要钱,你我能管得住自己,管得住这条线上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