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母亲一个人拉扯她长大,平日里对她态度不算太好。
覃默瓷向老师请了一周的病假,又和妈妈说自己已经回去学校宿舍住了。
做完这些,她立马去车站随机买了张不知终点站的车票。
离检票还有30分钟,再熬过30分钟我就可以逃离这里了。覃默瓷无声地安慰着自己,却感觉车站里总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向四周望去,却没有任何发现,明明是盛夏却不禁觉得有些寒冷,双手交叉摩搓着短袖下的手臂。
还有5分钟就可以检票了,坚持住!覃默瓷再次说着。
不料此时,微信里莫青河传来信息:回头!
覃默瓷手指颤抖着点开了对话框,身体僵硬住了。
“小瓷,你真是不乖!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了,不然你的照片现在就能在学校所有上课的电脑屏幕上出现。”
覃默瓷紧闭上眼,咬着苍白的唇,出了血,她像一个水晶音乐球里旋转小人儿般机械地一点点转过来了。
莫青河按着她的嘴唇,眼里都是红血丝,一字一句发狠地说,“不许咬了,我会心疼的。想必我们小瓷也不想看见我心疼吧?”
覃默瓷在他碰到自己嘴唇的时候就应激地松开了牙齿。
然后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覃默瓷的手腕,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勒痕,将她带上了自己家的车里,锁住。
这是一俩敞篷,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覃默瓷和莫青河坐在后座上。
途中覃默瓷没有询问为什么他要这样做,莫青河也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之间只有无言的沉默。
伴随汽车的轰鸣声,掀起一阵沿途的风,可是这阵风带着盛夏的炎热向覃默瓷的身体无孔不入的袭来,还带来一丝诡异的粘腻,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到了一个别墅,覃默瓷被莫青河拉进房间里,锁住。
房间内的覃默瓷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崩溃大哭,她刚刚披头散发地砸着一切能拿起来的东西,地板上碎片遍地,无处落脚。
然而,床单上染上了一片血红。
这场戏拍了足足三天,是整部电影的高潮,重中之重。
程冰瑜日夜所思皆是这几场戏,就连梦里都是那鲜血淋漓的双脚。
“好,Cut!这遍过了。”副导在一旁看着显示屏兴奋地说着,“孟导你这个女主角选得也太好了。”
一旁的制片人附和着,“对呀,当初她刚进来剧组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连最基本的找角度都要导演您亲自教上半天,现在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演技突飞猛进。刚刚那场哭戏直接震撼到我了,我全身上下都起来鸡皮疙瘩。上一个让我有这种体验的还是导演您拿奖的那部片子。”
孟翊也一直盯着显示屏的画面看着,听到他们说的话,他突然间皱起眉头,望向了刚刚哭完还在床上平复心情的程冰瑜。
他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向程冰瑜的方向走了两步,而后又停下来了。
这时,程冰瑜从床上下来,行尸走肉般用场务老师递给她的纸巾擦去脚上涂的鸡血,然后穿上鞋子,转身离开了。
孟翊原本也是很满意程冰瑜今天这场戏的表现,但是通过刚刚制片人的话语,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自己拍完那部获奖的电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走出角色,而现在程冰瑜的状态和他当时很像。
他本来有些担忧,想去找程冰瑜聊一聊,但是转念一想明天还剩下两场戏就要拍完了,不如杀青后再帮她走出来。
所以他盯着程冰瑜的背影,没有拦下她。
但是为什么……走在路上的程冰瑜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因为她好像出不了戏了!
这天,下了夜戏后,程冰瑜仍旧像以前那样,独自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只留下一盏昏暗的明黄色灯光。
奇怪的是这还是第一次下戏后,程冰瑜回到房间内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困意,甚至感觉精力充沛。
她仍然还在覃默瓷的状态里,这是一种奇妙的状态,难以言喻。
片场上这场戏演完便结束了,但是戏外,覃默瓷的情绪还在程冰瑜的生活里、身体内上演。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得知他原来就是我一切痛苦的来源,但是仍然我贪恋着他在我受伤是给我的安全感。
自虐、自贱、自暴自弃……
各种黑色的、负面的情绪在程冰瑜体内蔓延`翻腾着……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要自杀了!
程冰瑜是极怕水的,是那种一看见水池就会头晕的程度。
但是她现在却在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浴缸。
沾着水的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啪嗒——啪嗒——
在这个安静得连空气快要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