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苏浅浅绕过屏风,便见到了端坐在右侧圈椅上的林秋。
左侧是一位穿着碧绿色织金百蝶裙,戴红玉蝴蝶耳坠的美妇人,她美眸微睁,瞧着苏浅浅进了门,面上笑意便忍不住溢出来。
上位便是里正夫人,她着一身黑色缠花枝百雀裙,挽着素发髻,簪一支水色极好的岫玉兰花簪。
瞧着苏浅浅进来,她面上无什表情,只是眼眸微动。
夫君说那个影响整个清河郡的小家伙就长这样?
果然是……非常有特色。
不怪里正夫人想不通。
苏浅浅本来就是一个生长在河边的小女娃,天天下河摸鱼,上山挖土的,肯定与平日里里正夫人瞧见的那些闺阁中白白嫩嫩的娇小姐不同。
虽然身负重命,但长相平庸。
这便是里正夫人对苏浅浅的第一印象。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笑笑。
不过,这倒是好事一件。
“苏浅浅拜见里正夫人,祝您身体康健。”苏浅浅回忆起以往秋娘教过的礼节,微屈身体,双手叠放在右侧腰间,低着眉眼问安。
瞧着她还较为稳重端庄,里正夫人心里松快了些,还好不是那种轻浮之人。
“好孩子,起来吧”里正夫人抬抬手,面上终于浮起些许笑意。
苏浅浅起身,靠在林秋身侧。
张家夫人这才开口,“当初浅浅满月,我还抱过她,现下四年多没见,竟长成这副模样了。”
林秋笑着点点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瞧着两人好像说不完的话,从下午聊到现在,要不是夫君来信说了要待这二人好些,她可没这耐心,陪着等这一下午。
里正夫人想着,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行啦,你们俩就别叙旧了。”
“张夫人,说说吧,你想怎么处理今日之事?”
被里正夫人点名,张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之事烦劳里正夫人,只是若不来这一趟,族老那边难以解释。”
“我想着,既然我夫君是从春风楼醉酒后,走错路不小心掉进了那空置院子的池塘里给淹死了,那谁也怪不着啊。”
“我秋姐姐碰巧在那边看房子知道此事,这才匆匆忙忙知会给我,我觉得人命关天,来找里正夫人派人调查,挺合理的。”
张夫人自顾自地说完,又朝里正夫人看去,面上笑意洋溢,“是吧,里正夫人?”
里正夫人听完她的说辞,忍不住扶额,又将目光转向林秋,“秋娘子,你怎么说呢?”
林秋将苏浅浅拢在怀中,低着头,垂着眼,“一切确实如张夫人所说一致,我去院子时,有牙行的人与我同行,还有一个误闯进来的小混混,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里正夫人扶着额头苦笑着,这招真是——主打一个“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求有没有逻辑,也不求大家相不相信。
只要相应的证据链条是畅通的,那么理论上来说,它就是正确的。
唯一的缺点只出在里正府。
只要里正府上认下这套说辞,一边是春风楼买醉的记账册,一边是早就买通的牙行,还有和“加害者”站在一边的家属,张多宝的族老们想为他翻案都难。
只是,里正府凭什么平白无故地为她们两站台呢?
虽然里正来信是说过要待这小家伙好一些,但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可并不是等闲小事可比,能糊弄就糊弄了过去。
如今死的这位,可是清河镇的首富——才继承了家业没两个月的张多宝!
背后族老姻亲上到清河郡,下到下河村,都多多少少有牵连。
若是处理得一个不慎,他们这里正的位置可就难做了。
里正夫人想了想,朝张夫人道,“仵作那边怎么说,验过了吗?”
张夫人笑了笑,“普通溺亡而已,哪有需要仵作的道理?再说,公爹还有夫君生前最爱强调的,便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之。”
“若是他们这一死,我就忘记他们平日里的教诲,岂不是不孝?”
瞧着里正夫人仍有些犹豫,张夫人精明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便开口道,“浅浅,还不给里正夫人倒杯茶?!”
说着,还朝着苏浅浅使着眼色。
苏浅浅没看懂,但到底是上前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里正夫人,您请。”
里正夫人瞧了瞧,到底没有伸手接。
林秋见此轻咳一声,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金子,塞进苏浅浅端茶的手心里。
苏浅浅接过金子,又偷偷抬眼看了看张夫人。
见她眨了眨眼,便将金子和茶杯一同递了过去。
里正夫人见此,也不好再拒绝。
她这人没啥小爱好,就是喜欢点金子。
但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