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真的起雾了。

起初是薄薄一层。

没多久变成浓浓一片。

十分钟后，能见度降到三米以内。

茫茫海面，程鸾除了自己的迷你小皮艇和凤宥安这个男人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程鸾真的给惊到了。

过去八百年，她确实见过诸多荒诞。

但那些荒诞大都源自对物种多样性的体验，像刚才这般呼雾来雾就来，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害怕吗，程老师？”他低低道。

那双漆黑凤眸格外明亮，里面似乎闪着永恒不灭的星光，星光有着无限的魔力，把人的视线深深吸引进去。

程鸾怔了片刻，继续躺平，脑袋朝向凤宥安那头儿：

“到岸了，叫醒我。”

好不容易碰上个大神，不好好享受一番根本对不起这份幸运，怕个鬼！

五分钟后，闭目养神的人打了个哈欠。

困意一团接一团袭来，当最后一抹意识涣散前，程鸾隐约感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脸上蹭了蹭，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下午四点，程鸾顶着几根呆毛从皮艇上爬起。

头上几根呆毛完美的诠释了她现在的意识状态。

凤宥安把背包拿上岸，又把橡皮艇绑栏杆上，最后向程鸾伸出了手：

“程老师，下船吧。”

程鸾自动忽略那爪子，纵身一跃跳上岸，顺势四肢爬行两圈，察觉到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才直立行走。

凤宥安爪子落了空，并不生气，笑着问程鸾接下来的计划。

爬行两圈，大脑已经可以正常思考的程鸾，大手一挥安排：

第一步，先去公共卫生间换身行头，不说刻意乔装打扮，至少看起来得像个正常人。

然后一人一张，按照清淡购物。

最后再购置他们自己需要的东西。

听完程鸾自己列的购物清单，凤宥安略感惊讶：

“程老师，我们自己要买这么多东西吗？”

“谁知道章朗那厮会抽疯多久，库里有粮，心中不慌。”

凤宥安恍然大悟，“还是程老师想的周到。”

“先别急着夸，买东西的钱你得掏一半，还有，我这个厨师一日三餐的劳务费，一分也不能少。”

凤宥安点头如捣蒜。

走着走着，程鸾突然转身，差点撞着身后人，“我还欠你一百是吧？”

凤宥安猛地驻足，喘了口大气儿：“是的，一百块加油费。”

“行，我记着了，回头给你。”

账目算清，程鸾这才安心赶路。

四点半，二人抵达商场，分头采购。

五点半，采购完毕。

六点，二人重新回到海岸，每人扛着一大包物资。

满载而归的感觉，让程鸾满足感爆棚。

海面依旧大雾弥漫，程鸾左右瞧瞧，并未察觉任何关于节目组的动静。

“猜猜，节目组是泊在了另一处，还是原路返回了？”

凤宥安认真想了一下，“都有可能。”

事实上，被程鸾突然cue的章导此时仍在原地打转。

大雾弥漫，能见度几乎为零，节目组不敢有任何动弹。

关于程鸾、凤宥安的直播，节目组也早在雾起的那刻，以机器出现故障为由掐了。

大雾之前，弹幕上的几大‘玄门’就已经打成一片，若继续直播下去，他们也不用做恋综，直接改灵异算了。

因此章导决定，大雾什么时候散去，他们的机器什么时候修好。

“导演，咱们要不打救援电话吧？”摄像PD心中惴惴不安。

他们已经在海面停留四个小时，大雾没有一点要散去的意思。

章导也暴躁不安：“打个屁救援！就这能见度，哪个救援队来救你？”

他们想救也得能找得到啊！

万幸海面风平浪静，节目组的船如履平地。

想到这点，章导情绪稍稳，只要海面不起风浪，哪怕是只小橡皮艇，也能安然无虞。

这时，杨副导突然问道：“这一带海域到了晚上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经过？”

“什，什么不好的东西？”摄像PD吓的瑟瑟发抖。

杨副导：“比如说大白鲨、虎鲸什么的。”

摄像PD：“啊，妈妈呀，我好害怕。”

章导心里立刻奔腾起一万只草泥马，“你给我闭嘴！！！”

烦躁又起，比这海雾还浓。

……

小小的橡皮艇下水后，一路疾行。

凤宥安仍旧趴在后面，两脚动也不动。

程鸾瞥了一眼，这是连装都不肯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