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声音温润,登时就让钱莱放轻松了不少。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啊,让你见笑了。”
“无妨。”
他们宋家成衣铺,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
眼前这位公子的窘态,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钱莱趁着他在量尺寸,好奇的问了句,“我看到京城有不少铺子,招牌上都有宋家或者宋记这两个字,那些可都是宋家老字号的产业?”
“是。”沈俊问:“公子可是初到京城?”
除了这些以外,东家还做了些别的生意。
只是那些生意,不能放在宋家老字号的名下。
“额,清晨刚到……说来,我还,在下还承过你们东家的恩情呢!”
沈俊了然,“难怪公子方才会如此问了,我们东家素有善名在外,碰上有难处的人,她都会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看出来了。”钱莱感慨道:“她一个女子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做生意应该很不容易吧?”
不知道记错没有。
他记得林慕之曾经好像说过,宋东家有未婚夫了。
那她到京城来,可是为了嫁人的?
钱莱想问,可又觉得冒昧。
那心就跟被猫抓了似的,怎么都不得劲。
“公子说的没错,东家初到京城时,还未及笄呢,那时整日抛头露面,那些百姓都说她不知廉耻。”沈俊瞧着他只是单纯的好奇,便多说了两句。
只是他的语气,带着两分讽刺。
“嫁人之后呢,因为某些原因,东家也不得不出来经营生意,那个时候,百姓们又说她不守妇道。”
“若非东家坚强,该是会被那些唾沫星子淹死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两年前,永毅侯死得时候。
全京城的人,又反过来,说东家不容易,说东家可怜了!
“这……”
钱莱瞳孔放大,“那宋东家一路走来,是真吃了不少的苦啊!那她嫁到哪家去了?”
连那些百姓都如此看待宋东家。
那她的夫家呢?
“东家嫁进了永毅侯府。”
侯府……
侯门?
“那可真是顶顶好地人家!”
钱莱对永毅侯府不是很了解。
只听说过永毅侯的死。
但宋东家乃是商户之女,能嫁进京城这样的高门大户,实乃福泽深厚!
闻言,沈俊沉默良久,“或许吧。”
“是啊……诶不是!什么叫做或许?”钱莱不解道:“难道永毅侯府不是好人家?”
那可是侯门!
王侯将相,侯爷这个爵位,可是每年都能享受朝廷俸禄的,还有封地呢!
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个爵位,一家老小就算啥也不干,也是不愁吃喝啊!
沈俊收起尺子,道:“往后公子在京城多待几日,便知晓了。”
今日陆左将军与那外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想必近一个月,大街小巷都会是关于永毅侯府的话题。
只要这位公子在京城,他就会了解到。
“……兄台,你这么吊人胃口,恐怕有些不合适。”
沈俊道:“在下只是觉得,有些事不太好说出口罢了,公子莫急,你会知道的。”
关于永毅侯府的事,他也不是很想多说。
钱莱憋了老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好吧。”
“那就请公子在此等候,在下去给你拿衣裳。”沈俊指了指前方,“你再选一条腰封,就当是宋家成衣铺送你的。”
送?
“要不先问一下掌柜?”
“不必,那腰封不值几个银钱。”
钱莱看他的眼神霎时就有了些变化,“你该不会是宋东家的亲戚吧?”
谁家做工的,能随便送人东西?
沈俊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公子多虑了。”
他的父亲,沈平,乃是淑金楼的话事人。
也是宋老爷生前的旧部之一。
六年前,父亲随同东家来京城时,他就跟着一起来了。
要论关系,他只是东家的手下。
钱莱见他不想说,就作罢了,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就谢谢你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在下钱莱,乃是江州城,顺河县人士。”
“沈俊,也是江州城人士。”沈俊又道:“我们还是老乡。”
“是呀!居然又让我碰着了老乡!”
钱莱兴奋道:“是不是宋家老字号,很多都是江州城的人啊?”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是。”沈俊看着他问:“听你方才在问东家的事,钱公子你可是在江州城时,就已经认识东家了?”
“没有,我们今日刚认识,不过咱俩还有一位共同相识的友人。”
至于是谁,钱莱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