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的。”
傅凌潇思忖再三,道:“你再派人去江州城调查一番,陆夫人家的往事。”
嗯?
杨钦有些不确定道:“公子您的意思是?”
“如果查到的,跟外界传闻的一样便不用管了,倘若不一样,那就让它变得一模一样。”
这话略有深意,杨钦思索了会儿,才明白公子的意思。
“公子是在怀疑,宋老爷的死有内情,而那内情,与永毅侯有关?”
那些百姓不会将这件事联想到一起。
但他们不一样。
他们见惯了为了利益便不择手段的人。
自然也就不会轻易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没错,我当时在她面前提及此事时,她表现得很警惕,我便大概猜到了,她父亲的死,绝对跟永毅侯有关。”
说不准,永毅侯的死,就是她宋清茹干的!
杨钦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惊诧道:“那公子此举,便是想为陆夫人杜绝后患?”
“算是。”傅凌潇淡淡道:“傅唯要对付她,肯定会从许多方面下手,倘若这些事被他给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顿时,杨钦的眼神便有些复杂了。
“公子,您这是已经打算要跟陆夫人合作了?”
一起去对付,他血脉相连的家人?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请她不留余力的帮我寻找玉佩罢了。”傅凌潇看向他手里的画像,道:“毕竟卓家养了我二十年,这个养育之恩,总是要还的。”
倘若宋清茹父亲的事,他猜对了。
那她必定会因为他说的一些话,而派人去江州城料理后事。
他让杨钦也派人去,就是想让宋清茹看见,他的诚意。
顺便再提醒她,他跟傅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杨钦恍然大悟,“奴才明白了,公子这般做,仅仅只是为了玉佩,至于合作的话,还得再看看陆夫人的本事。”
“废言。”傅凌潇懒散的倚靠在椅子上,道:“除非她有金麟玉佩的消息了,那她即便没本事,我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毕竟她若是死了。
那玉佩谁来帮他找?
“那奴才这就去找陆夫人,顺便派人去江州城。”
公子在京城没有根基。
不代表他就无人可用了。
再则,京城没人,难道其他城池还能没人吗?
多的是!
傅凌潇挥了挥手,便轻闭了眼。
待听见关门声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画卷又拿了出来。
他将其摊开在书案上,双手都不自觉地颤抖着。
遥记得他被告知,要去江南的那日。
他在府中大吵大闹,吵着要让母亲做主。
哪料,这么大的动静,把傅森跟傅唯都引来了,就是没瞧见母亲。
傅森说,母亲是因为身子不适,无法送他一程。
还说京中局势不妙,让他去江南,也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还让他不要再任性了。
他自是不信。
因为他睡醒时,明明就在塌边闻到了一股来自母亲身上的药味。
他知道母亲在前一天晚上,肯定偷偷来过他的屋子。
何况母亲那般疼爱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远送去江南。
故而他将屋子里的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砸得稀巴烂。
直到瓷片差点割破他的喉咙时,才惊动母亲,派了人来,把他叫到了主院去。
当时母亲在脸上添了些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病态。
就如同画中的这般,雍容华贵,气势卓然。
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他跪下。
然后斥责他,大吼大叫,失了傅家人的礼仪。
他辩驳,提及要被送去江南的事。
母亲便说了跟傅森同样的话,说这都是为了他好。
他不可置信,也不甘不愿,在情急之下,他就跟母亲大吵了起来。
但结果却是,惹得母亲叫人对他动用了家法。
将他打得伤痕累累之后,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便直接叫了两个仆从把他绑上了马车,送往了江南。
这一去。
再次听到母亲的消息,便是天人两隔!
恨吗?
自是恨。
他不仅恨傅森,跟傅唯狠心薄情。
也恨母亲明明知道他什么都没做过,却还要容许傅森他们将他送走。
在他心里,母亲这般做,无疑就是默认了,他是灾星的事。
多么可笑。
又多么的可悲!
可又没法否认的是,滔天的恨,也在得知母亲离世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甚至……偶尔还很想念……
“呵呵。”
不知不觉间,傅凌潇那双漂亮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