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大碍,只是晕了,快赶回去吧,家里还有很多活要做呢。”
郭若终究还是怕张午四处传谣,没有把这件事对郭娘子说,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
在她看来,名节比命还重要,失了名节那就没必要活在这世上了,只是要不要告诉郭欣,她还不知道,或许会说,也或许不会吧。
郭娘子见郭若一再强调自己没有事,又确实没有看到伤口,便放下心道:“是呀,我们快回家吧,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们呢。”
……
家中,只有郭芷一人。
“请问是郭羲的家吗?”
一位穿着青色绸缎的青年男子站在院落问道,院子里空荡荡的,零星的放着些农具,只能看见厨房里有着炊烟缕缕升起。
见没有人应答,又提高音量喊了一下。
看着这环境,不由地叹了叹气,就这样的家庭又怎么和苏知州家斗呢,那苏知州的夫人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那可是位眼高于顶,吃穿用度奢华至极的人,之前来书院的时候,可是除了面对方太儒和方教授之外的人都是趾高气昂的。
听说那是京城王家的嫡女。
那京城王家可是皇商,在朝为官的族人也不是少数,遍布朝中各个角落。
他不是不知道这郭羲是得了贵人的举荐来了书院,只是贵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农户得罪王家呢。
在厨房里做着吃食的郭芷听到隐隐约约的叫唤,走了出来,见书生样子的男子,疑惑道:“请问您是?”
男子作了一揖道:“我乃东林书院的先生,这次来是受院长之托,前来传信。”
说罢,将怀中的信递给了郭芷。
郭芷拿着信,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识字,只知道一些算术的数字,怎么看信呢?而且这信是从永安县特地拿过来,必然万分重要,郭芷呆呆地看着先生,不知要怎么开口解释自己并不识字。
男子见郭芷拿着信也不读,再看看这环境,也瞬间明白了,便道:“不知小娘子是否需要我为你念信呢?”
郭芷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心中更是对念书识字充满了期翼。
郭芷看着男子拆开了信件,立在那,反应过来道:“先生要不进屋里吧?”
男子点头跟了进去,一进屋看到只有几块布遮挡着床铺,心中更是连连摇头,这郭羲虽然天赋极佳,但是没人护着,只怕是这科举路到此为止了。
待男子念完的时候,郭若也正巧回到家中,见家中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有些疑惑。
“这是?”
郭芷站起来,道:“这是弟弟书院的夫子。”
郭芷刚听完信的内容,只感觉天要塌下来了,弟弟竟得罪了知州家的公子,虽然信里并非说得罪了,只是说弟弟被知州家的公子欺凌了,但这公子因为这件事被书院罚了,不就是得罪了他。
知州可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大的官了,竟还被她们家得罪了。
“不知幼弟是犯了什么事情呢?”
郭若从前也听过爹娘说过夫子来家中的事,那是因为大伯又逃学了,所以夫子来家中勒令大伯退学,所以便先入为主地认为郭羲犯了错。
男子只好再次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郭若听后脸色苍白,但是幼弟的书肯定还是要念的,大不了自己上门赔礼道歉罢了。
“多谢先生此次来跑一趟。”郭若从布袋里拿出五百文递给了男子,祈求道:“先生可否指条明路?”
男子长叹一口气,他哪有什么明路,自己也不过是书院的一个普通的先生罢了,还被人家看不起呢。
那苏知州虽是个好说话的,也是为民办事的好官,但是那夫人真的令人头疼。
“或许你们可以试着现在去寻知州大人,求他放过你们,或许可以让令弟继续在书院中读书,只是那知州的夫人对小公子极为骄纵,故这条路也可能行不通。”
郭若拉着郭芷跪了下来,道:“先生,多谢您给指的明路。”
先生见状,忙扶了起来,道:“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这条路也可能是一条死路。”
送走先生后,郭芷看着郭若道:“大姐,我们真的要现在去求知州吗?”
郭若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想找二妹商量一下,但是现在家里也就只有她主事,二妹按照走之前的约定,还要一日才能回来,羲儿可是等不及了。
于是咬牙道:“去!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说罢,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去过府城,开始带上家中的钱财,带上郭芷前往绥宁城。
此番前去,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固然可以让羲儿就这样被排斥出科举的路,回家和自己一起做个小营生,也是可以继续活下去。
可是在她认知里,读书——那是天大的事情,万万不能放弃,那是出人头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