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羲看着手中的卷子,捏着毛笔的手紧握,咬牙低声道:“可能是吃错东西了,肚子有些痛。”
“可还能坚持?”
“应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直接放下毛笔,冲了出去。
坐在后方的晏玉平看到这情况,看向苏泽元的方向,两人勾了勾嘴角。
方教授看着郭羲离去的方向皱眉,不知这小娃怎么突然这样,无意间回头,便看到他们二人的对视,心中起了疑心,不过还是没有打扰二人的考校。
郭羲在茅厕和学堂之间来回跑,做题思路也屡次被打断,几张米黄的竹纸上只写了思路上去,还未来得及填答。
将卷子收完的方教授找到了其他教授,将今儿发现的情况简单说明。
一位素色衣服的教授道:“按你的意思郭羲被苏泽元和晏玉平两人联合下药了?”
“正是。”
另一位身着青衫的老教授道:“可这动机是什么?若是为了成为方太儒的学生,他本就可以啊。”
素色衣服的教授道:“或许他不知道方小公子并不算入学生名额中?便将郭羲看作了敌人,只要郭羲没有办法参加考校,或者考校的成绩并不好,他就可以成为方太儒的学生了?”
方教授点了点头,自家儿子不算入爹的学生名额中确实只有自己几个教授知道,其他人若是为了拿到考校的名额,会做出这般违纪的行为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便让人去唤郭羲、苏泽元和晏玉平三人到这儿来。
青衫老教授道:“若是真是苏小公子和晏玉平合谋,这次要如何处罚?”
素色衣服教授道:“按照违纪处理便好,直接取消成绩。”
方教授在找来这些教授之前,看了郭羲的卷子,虽然只写了简单的几句思路,却也能看出逻辑严密,文采斐然,便道:“若只是将那二人的成绩作废,是否对郭羲不公平?”
“郭羲确实是一个好苗子,可是这也是按照规定行事啊!”素色衣服教授道:“而且苏小公子的身份我们还是不要特殊处理了。”
“且那晏玉平虽然没有苏小公子的身份高,但也是咱们县令的小公子,不好得罪。”
方教授皱眉,若是自家书院为了权势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这还是自己选择永安县建书院的初衷吗?
当初自己本可以跟着爹到京城去,就算不能在京城开书院,也可以去各大贵胄的府邸当先生,那可比现在在这永安县当院长更能与权贵攀上关系。
青衫老教授摇了摇头,道:“若是这般,书院只怕会出现更多欺凌没有背景的学生的情况了,我想,这二人就应该从重处罚,直接赶出书院!”
“苏泽元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事了,那时就看在他的身份从轻处理,这才没多久又犯事了,就是之前给的处罚不够,压不住这些学生,我主张将苏泽元和晏玉平双双赶出书院。”
“这般苏知州也看到有人与小公子作伴,明白我们不是特地为难他们。”
苏泽元和晏玉平两人刚好走到门口,听到了这些话,二人的小脸瞬间一白,毫无血色。
“拜见各位先生。”二人颤颤巍巍道。
青衫老教授看着二人,施压道:“你们可否对郭羲下药?说实话。”
晏玉平低头不敢说话,眼睛悄悄地往苏泽元的方向撇。
“没有。”苏泽元强装镇定,道。
他认为此刻最不能露出马脚,而且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给郭羲下药了,若是不打自招,岂不是负了母亲的教导。
而且就算被查出来,那药也是晏玉平下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方教授失望地看向苏泽元,道:“你还不说实话?”
苏泽元是他班里除了郭羲和自家小儿最聪慧的学生,更是苏知州府里倾尽心血培养的,若不是这心性歪了,这路是不止于此的。
“学生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先生是要屈打成招吗?”苏泽元低头道。
听到这话,屋内一片沉默,似是对眼前的两位学生都失望极了。
此时,郭羲刚服下药走了过来,道:“见过各位先生,不知先生们找郭羲是有什么事呢?”
“你有怀疑自己被下药了吗?”方教授道。
郭羲看了看身旁的苏泽元和晏玉平二人,斟酌再三道:“学生早上只喝过晏玉平拿来的粥,那时他一直催着学生喝粥,那时就有些奇怪,只是赶着考校,也没有多想。”
方教授摆了摆手,唤来身边的小厮,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小厮匆匆离去。
不多时,小厮拿着郭羲今早喝剩的粥道:“这粥我方才找书院内的郎中确认过了,确实有巴豆粉的含量,且今早有其他学生看到晏学子拿着这粥去找了郭学子。”
晏玉平一听这话,还未等方教授开口,便跪下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