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江家就自然站在了宣王那一边。”
放过江家,既还了宣王人情,又暗暗握住了江家的软肋,通过联姻,他们将成为自己的棋子,而对于那些不从者,他并无兴趣强求。
“听说谢家祖训要求子孙忠心为官,远离党争。”
崔缊蓉轻声说道。
他面容平静,“那样的纯臣早已不复存在,那些话不过是对外界说的漂亮话罢了。”
“那你准备支持宣王?”
崔缊蓉追问。
他笑而不答,深邃的眼神中藏着无法猜透的意图。
崔缊蓉猛然警觉,自己探问得太多,宫墙内的斗争越是深入,便越容易陷入危险。
这一切与她何干?察觉到崔缊蓉苍白的面色,宋衍熠轻轻抚摩她的脸颊,温柔安慰,“别怕,有我在,无人能伤你分毫。”
崔缊蓉心中一紧,不安之感更加强烈。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江家果然派人送来了退婚书。
老爷一时愕然,认为江家此举忘恩负义,能够与谢家联姻实乃几世修来的福分,怎敢主动提出退婚?而大夫人似乎已隐约窥见真相,怒气冲冲地赶往松鹤园,“是不是你暗中鼓动江家退亲的?!”
话语中充满了质问与怒火。
老爷对内宅纷扰向来不闻不问,大夫人亦不曾将宋衍熠婚前置办妾室的打算透露给他半分。
她心中有数,自己刚对宋衍熠发出警告,转瞬间江家便提出退婚,显然是察觉到了江雪君在背后使手段,从而心生不满。
这几日间,宋衍熠的伤势渐渐好转,终于能够离开床榻,此刻他身披一件素色外袍,端坐于书桌旁,仔细翻阅着堆叠的文书,面容上挂着一抹淡漠:“江家退婚,于我何碍?”
“除了你还有谁?!雪君对你一片痴情,巴不得日日踏足谢府问候,江家对此桩婚事看得很重,如果不是你暗中作祟,他们怎会轻言放弃?!”
大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尖锐。
宋衍熠抬头,目光中波澜不惊,语气平缓:“母亲,婚事既已告吹,多说无益。”
“我让你处理掉许崔缊蓉,你倒先推掉了江家的婚约,难道是存心与我作对不成?!”
大夫人严厉地质询,话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母亲多虑,江家退婚之后,重新商议联姻尚需时日,而纳妾之事则宜早不宜迟。老太太平日里对崔缊蓉疼爱有加,不忍心看她无名无分受人议论,我想趁着近日挑个好日子,给她一个正名的机会。”
宋衍熠言辞恳切,字字掷地有声。
闻言,大夫人的眼睛猛然一缩,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冷静却立场坚定的儿子,内心涌动起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大夫人浑身颤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宋衍熠,话语断断续续:“你,你……”
宋衍熠目光幽深,笔直地与大夫人对视:“母亲,崔缊蓉是我必须拥有的。”
“你这逆子!”
大夫人一甩衣袖,愤恨离去,怒意几乎冲破了房顶。
清水轩内,大夫人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屋内的仆人们个个缩头缩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平日里持重自持的大夫人如此失态,实属罕见。
“夫人,算了吧,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大公子难得如此执着,他所渴望的,从来不会轻易放手。”
贴身侍女竹青在一旁劝解,声音柔和却坚定。
“我是在乎一个女人吗?”
大夫人摇头,眼中怒火未消,“他为了这样一个女子,闹得家宅不宁,甚至不惜毁弃婚约,如此女子若纳为妾,将来家中哪还会有安宁之日?”
她手扶额角,面色阴沉:“今日为了她能推掉订好的婚事,他日她入门之后,若仗着宠爱无法无天,岂不是要骑在正室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何况,万一她愈发娇纵,诞下庶长子,混淆嫡庶界限,引发兄弟间的争斗,家庭动荡不安又该如何收拾残局?”
“羡儿作为长子,肩负着谢家三世的希望与未来,他人或可有过,但他绝不行!他自小聪明过人,全家上下的期望都寄托于他一身,而今竟因一女子屡次违反家规,将来前景难以预料!”
大夫人言语间充满了忧虑与无奈。
竹青连忙宽慰,一边轻轻按摩着夫人的肩膀:“夫人言之有理,只是大少爷好似被那女子迷了心窍,非她不可。依奴婢愚见,倒不如直接处理掉那丫头,以绝后患。”
竹青的眼中掠过一抹冷厉。
内宅的争斗不亚于朝堂之上,表面的家长里短之下隐藏着暗流汹涌,没有些手腕,又怎能驾驭这庞大家族?对于这样一位能惑人心智的女子,若劝说无果,悄然解决也算是干脆利落。
然而,大夫人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犹豫:“但她毕竟救过秀珠。”
大夫人膝下一双儿女,长子宋衍熠是她的骄傲,自幼便被送往家族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