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熠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府门外,庆安赶忙追了上去,满心的不解:“公子。”
“你即刻前往大理寺,为我寻来一名仵作。”
宋衍熠的声音穿透寒风,显得异常冷静。
“仵作?大理寺?”
庆安疑惑不已。
宋衍熠没有多言,跃上马背,口中吐出两个字:“怀玉山。”
随即双腿一夹,骏马嘶鸣,犹如离弦之箭,向远处疾驰而去,侍卫们紧跟其后。
庆安愣在原地,震惊之余逐渐醒悟,公子竟是要去验证表小姐的遗体?
惊醒之后,庆安不敢怠慢,匆匆备马向大理寺疾驰。
此时此刻,怀玉山间,云雾缭绕,宋衍熠矗立在崔缊蓉的墓碑前,目光坚定,命令侍卫:“挖开。”
虽然心中疑惑,但侍卫们无一敢违抗,铁铲挥动间,泥土飞扬,沉重的棺木渐渐露出了真容,一场揭开真相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宋衍熠屹立于斑驳墓坑之畔,眼神锐利如鹰,静默地凝视着那沉重的棺木,周遭空气似被其冷冽的目光冻结,一片死寂之中唯有风声与枯叶摩擦的细微声响。
最终,在一阵不详的嘎吱声中,棺盖被缓缓掀起,犹如揭开了一个不应为人所知的秘密。
棺内,一幅骇人的景象赫然显现:一具焦黑的身躯静静躺在其中,皮肤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泽,被岁月侵蚀得斑驳陆离。
由于深埋地下多日,尸体开始显露出腐败的迹象,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伴着暗绿色的脓液缓缓溢出,直扑鼻端,令人不禁阵阵作呕,周遭的侍卫纷纷皱眉掩鼻,无法忍受这股来自地狱的气息,皆不愿再看那恐怖的画面一眼。
然而,宋衍熠的眼眸却如磁石般紧紧吸附在那具饱受折磨的遗体之上,冷漠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执着与坚毅。
他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思考着这背后隐藏的重重谜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庆安带领着仵作快马加鞭赶到,尘土飞扬中,他们的身影渐渐清晰。
“小谢大人。”
仵作身着黑衣,满是敬畏地施礼,眉宇间藏着几分不解。
宋衍熠轻轻抬起下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语调冷静而不容拒绝:“请仔细检查这尸体,我需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夺走了她的生命。”
仵作闻言,目光低垂,凝视着那墓坑中的遗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忍:“大人,这尸体看似已安息于地下多时,难道真的需要验尸?此举怕是有违常理,且开棺剖腹,恐不吉也。”
对于仵作的顾虑,宋衍熠嘴角勾勒出一抹略带讽刺的微笑。
他心中明镜似的,若非为了查明真相,给予逝者应有的尊重与公正,他又怎忍心打扰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但那些突然消失的银票与地契如同迷雾中的灯塔,指引着他走向一个不愿面对的假设。
“验!”
他的话音冷厉而坚决,不容任何质疑。
仵作见状,不再言语,恭敬地用布遮住口鼻,小心翼翼地沿着湿滑的墓坑边缘下滑,取出一套锋利而冷峻的验尸工具,开始了他的使命。
时间仿若静止,每一秒都似被拉长,直到仵作重新攀出那幽暗的墓穴,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发现了什么?确是被火烧死的吗?”
宋衍熠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似乎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随之一降。
仵作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困惑:“不像。尸体虽然有所腐烂,但从痕迹判断,更像是死后被焚。她的喉咙内部并无灰烬沉积,说明在火焰吞噬她之前,她并未吸入大量烟尘。还有,此女子生前可能患有严重的肺痨。”
宋衍熠听到此言,脸色愈发阴郁,内心的疑惑如乌云般聚集。
肺痨?
怎么可能?
那每日里生机勃勃,思想活跃的她,怎会有此等病症?
仵作未曾留意到他表情的微妙变化,继续沉吟道:“老朽愚见,此女子之死恐怕与火灾无关,倒是更像因病而终。至于为何死后会被焚烧……”
话音未落,宋衍熠额上的青筋隐隐浮现,藏于袖中的玉扳指无声中化为碎片,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几近失控。
为何?
因为这棺木中的尸体根本不是她!
他悔恨自己的迟钝,一个挣扎求生的灵魂怎会选择放弃一切?
原来,自始至终,他不过是个舞台上的棋子,被这场精心布置的骗局玩弄于鼓掌之间。
怒火在他的胸膛中燃烧,如同沸腾的开水,咽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双眼如红宝石般闪烁着复仇的光芒,紧握的拳头好似在空中扼住了那个幕后黑手的咽喉。
“崔缊蓉,你好狠的心机!”
这一声低吼,让一旁的仵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