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保持安静,这匕首异常锋利,一旦染血,后果你该很清楚。作为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我深谙如何让人在毫无痛苦的情况下瞬间失去生命。”
李璟昭颈部紧贴着那冰冷的匕首,感觉好似连自己的血脉都被这寒冷所冻结,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停止了流淌。
原本自信满满,认为布局天衣无缝,没想到最后却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冰冷质问。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璟昭的声音微微颤抖,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与疑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茶叶商人。”
崔缊蓉的回答简单而平静,但手中握着的匕首却让这份平静显得格外讽刺。
她轻轻动了动手腕,匕首在李璟昭颈部轻轻一划,一阵细微的刺痛传来,温热的鲜血缓缓顺着肌肤流淌,而李璟昭藏在袖中的手也开始不易察觉地颤抖。
眼前的女子,竟然真的有心下此狠手!
“我想要的,只有真相。”
崔缊蓉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他的灵魂深处,那份决绝让李璟昭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的全身汗毛竖立,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有着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那匕首的刃尖距离夺走他的生命,仅差毫厘,死亡的气息如此逼近!
作为一名猎人,一生中捕获无数猎物,却未曾想到,在这看似平凡的一天,自己竟会被一只不起眼的‘小鸟’所困。
他此次西行,志在千里,胸怀大志,宏图尚未展开,怎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丧命于一名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
深吸一口气,李璟昭决定不再隐瞒:“我是北凉的太子,怀中金牌便是我的身份证明。”
崔缊蓉一面用匕首压制住他的颈动脉,一面从他的衣襟内取出那块象征权力的令牌,仔细审视。
“我的使命是作为使者前往西周,续签两国的和平盟约。如果我在这里遭遇不幸,那么两国之间必将战火重燃,而你,将成为点燃战火的罪魁祸首,无处可逃。”
“即使拉一个皇族太子陪葬,也算值了。”
她的语调冷酷而决绝。
李璟昭的面容瞬间凝固,内心五味杂陈。
崔缊蓉轻轻掀起马车窗帘,目光投向外面蜿蜒的山路,声音依旧冷冽:“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正行走在前往太行山的路上,皇上正在那里狩猎。你接近我,不仅仅是为了利用我作为与宋衍熠关系的把柄吧,因为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联系。”
李璟昭依靠在车厢壁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确有其他的打算,但我对你的帮助也是出自真心……”
崔缊蓉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太子殿下,这样的话就免了吧,我并不吃这一套。”
他首次见识到她冷酷无情的一面,原以为她与其他娇弱女子无异,或许正是她那副无辜的外表太过惑人,让他初次看走了眼。
不甘心被彻底看穿,他追问:“那你又是如何识破我的计划的?”
“轻易拿出千两黄金作为诊金,相识不久便愿意为我得罪权贵,带我逃离,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不求回报的好人?”
崔缊蓉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讽刺。
“为何不会有?”
他心下暗想。
其实,他也并非没有考虑过与她共赴天涯,只要能够通过她制约宋衍熠,助晋王夺取储君之位,迎娶西周公主之后,他确实计划将她带回北凉。
毕竟,她曾救过他的命,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生活本就艰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他打算让她入住东宫,赐予侍妾的身份,以此作为对她救命之恩的回报。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然而,崔缊蓉却以一种嘲讽的口吻笑道:“你以为我是怎样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中生存下来的?我可不是那些深居简出、不懂世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为了活命,我所经历的苦难,远超你的想象。”
他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语气中满是疲惫与无奈:“这一路上,我从未遇到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此时此刻,皇上的大军已经在辽阔的草原围场驻扎许久,帐篷如云,百官簇拥,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北南相对的两座豪华营帐——晋王与宣王的营地,二者遥遥相望,既是互相制约,又各怀心思,彼此之间既有合作,又有微妙的竞争。
就在这样一个由白色帐篷组成的海洋中,宣王正忙于军务,忽闻小太监匆匆前来禀报:“王爷,谢大人已经到了。”
宣王连忙吩咐:“快请,务必热情款待!”
话语中透露出迫不及待的急切。
陈清函手捧着温热的汤药,步伐轻盈地走向宣王的营帐,心中满是关切。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