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熠轻轻一笑,温文尔雅:“只是来看看母亲,顺道请个安。毕竟,新婚燕尔,家中琐事繁多,孩儿怕有所疏忽。”
大夫人闻言,鼻中轻轻一哼,神色间带着几分不屑:“有话便直说吧,不必绕弯子。”
这时,宋衍熠才将真正的心意吐露:“新婚妻子初来乍到,对于府中的规矩诸多不解,还需母亲您耐心指导。她这段时日确实不易,既要适应新环境,又需面对各种人情世故。”
“我就知道,”大夫人语调中透着一丝冷峭,“你心里只想着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丝毫委屈。我的严厉,不过是让她早日熟悉这深宅大院的生存之道。若真由着她性子,将来在外头遭人非议,那才是真的苦不堪言。”
“孩儿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但或许,教导的方式可以更加温和一些,以免她感到太过压抑。”
“你现在知道急了?当初我提议让她先到我这里学习规矩,你怎么不着急反对?”
大夫人语气略显不满。
她的面色微沉,继续说道:“你急匆匆地将她迎进门,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她是谢家的长媳,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咱们府邸的一举一动。你身为男子,哪里懂得内宅的复杂与凶险。若她不能迅速展现出谢家主母的威仪,只怕日后在人前都难以抬头。”
“如果母亲您只是希望她成为府中的一个华丽摆设,那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地娶进门?难道母亲以为,谢家的主母之位是轻易就能坐稳的吗?”
宋衍熠的眼神微敛,言语间多了几分坚定,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多谢母亲的悉心教导,孩儿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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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缊蓉在晨曦的温暖照拂下醒来,精神饱满,一夜的好眠似乎将所有的疲劳都洗涤干净。
梳洗完毕,她带着一颗求知若渴的心,前往大夫人处继续学习。
大夫人今日特地对她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考察,从礼仪举止到应对进退,每一样都严格要求。
令大夫人颇感欣慰的是,崔缊蓉已经能够应对自如,显得愈发从容不迫。
心中暗赞,这孩子确实机智灵敏,教起来并不费劲。
“不到半个月就有如此进步,不错。明日,我将带你一同赴宴,正式介绍你给京城的贵族夫人们,让你开始接触并融入这个圈子。”
大夫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赞许。
“是,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崔缊蓉恭谨应答。
返回松鹤园不久,小丫鬟匆匆跑来禀报:“少夫人,素月姐姐来了。”
“快请她进来,我在书房等她。”
崔缊蓉吩咐道。
素月疾步进入,行礼道:“姑娘,您召唤奴婢有何吩咐?”
“怎么突然过来了?店里的事务还顺利吧?”
崔缊蓉关切地询问。
自她嫁入谢府后,锦尚堂便交由素月打理,所幸之前崔缊蓉亲自治理数月,又特聘了名医王大夫坐镇,即便她不在,店铺也能运营得有条不紊。
“我是来给姑娘送这个月的账本,店中一切安好,请姑娘勿需挂念。我真正放心不下的,其实是您,在谢府的日子是否顺心如意?”
素月的眼中流露出担忧,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
崔缊蓉翻开手中的账本,一页页细看,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你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见到崔缊蓉气色确实不错,素月心中稍感宽慰,接着道:“那就好,上个月咱们店铺的营业额竟比以往翻了一番,这都是您的功劳。”
说着,素月递上一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满了锦尚堂的盈利。
崔缊蓉接过盒子,轻轻揭开盖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八张一百两的银票,共计八百两。
在京城中,自从得知锦尚堂的老板娘成了谢府的少夫人,店铺的名声更甚从前,顾客络绎不绝,每月的收益相比以前的四五百两,简直是飞跃式的增长。
望着那些银票,崔缊蓉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随即从中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素月:“这份心意,你务必收下。”
素月一愣,连忙推拒:“这如何使得,奴婢万万不敢当。”
崔缊蓉却坚持道:“没有你,就没有锦尚堂的今天,这是我对你辛苦付出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素月见状,感动地接过了银票,眼眶微湿,心中涌动着暖流。
素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连忙上前两步,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关怀:“小姐,这究竟是何意?怎会突然这般决定?”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焦急,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措手不及。
崔缊蓉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温柔,轻声解释道:“从今往后,锦尚堂每月的盈余,你都能得到一成,算是对你这些日子以来辛勤付出的一点心意。”
她的声音温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