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城南街,文港路。
烈日下,太常寺汉赞礼郎沈淮安,如往常般处理完公务回家用餐时,刚进文港路便见一青衣少女,在他沈家门前踟蹰不前。
那纤细瘦弱的身影,瞧着似有几分熟悉,只不过——
沈淮安摇摇头,轻喃自语道:“姐儿如今在宫内伺候李常在,绝不会出宫……”
在沈淮安心有怀疑时,沈清棠更是心头烦闷不已。
“吃枣药丸!”
万一沈家人认出她并非原装,那她还不得被当妖孽极刑处死?!
沈清棠心下纠结,虽然昏迷后意外继承原主记忆,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情分,这做父母的对自家小孩岂能不了解?
……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她的演技是否殿堂级……
“棠、棠姐儿……”
沈清棠正是心烦意乱之际,忽而身后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惊悚!
便宜老爹上线了!!
沈清棠僵直不动,老父亲沈淮安更是惊疑不定。
“棠姐儿,居然真的是你,你不是在承露殿伺候你表姐李常在吗?怎么出宫了?”
沈淮安一连声的发问,听的沈清棠无助又可怜。
她该怎么演?!欲哭无泪ing~
沈清棠肩头轻颤,沈淮安心下一惊,绕到沈清棠面前才发现,那双遗传至他的潋滟桃花眼早已泪眼婆娑,哭得好不可怜。
沈淮安心下不忍,“乖囡莫哭,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对上沈淮安担忧的目光,沈清棠苍白着一张脸,颇为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是女儿失仪了,还望父亲莫怪。”
沈淮安轻叹一声,“无妨,都回来了,为何不进去?自你入宫以来,你母亲便对你惦念的紧,快快,快随为父回家——”
*
沈家,后院。
院内枝影摇曳,李氏拉着沈清棠看了又看,不过须臾便红了眼眶。
“姐儿入宫月余,人变得娴静了许多,就连这本就瘦弱的身子,也清减了不少……”李氏摩挲着沈清棠薄茧微起的指腹,顿时心疼不已的吹了又吹。
“都怪母亲无能,推脱不得你外祖,当初若不进宫选秀,缘何如此?!”
沈家虽非世家名流,可沈淮安高低也是九品京官。
沈清棠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自小便被娇养着长大,那身肌肤可谓是吹弹可破,身娇体柔细嫩的很。
如今见她双手生茧,再思及她在宫内为奴作婢伺候人,李氏早已泣不成声。
受李氏流露的感情所感染,沈清棠亦是红着眼眶,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母亲,女儿没事。”沈清棠安慰着沈母,轻声细语道:“此番女儿出宫,亦是因昨夜救三皇子有功,得皇上恩典,女儿方能破例提前出宫,好叫女儿能承欢您二老膝下。”
说罢,沈清棠在便宜父亲恍然大悟的目光下,双眸含泪的跪在了地上。
“父亲,都怨女儿无用,入宫选秀不成,反被贬罚为婢,累及您与外祖失了脸面……”
沈清棠跪的突然,沈淮安连忙在妻子哀怨的目光下,快速将她扶起。
“莫要胡说,如今你能平安出宫,为父甚是欣慰。”沈淮安由衷而发。
新帝登基五年,今朝秀选应是六品官员以上家中适龄女子参选,而他入朝至今不过九品太常寺汉赞礼郎。
他家不在秀选范围内,奈何受老丈人执意举荐要求,而他这做女婿的又无从拒绝,以至于嫡女沦为宫婢。
“回来也好,宫里水深,岂是你这养在闺阁里的小姑娘能涉足的,既是皇上恩典,你便安心待在家里,等你弟弟晚间下学回家,为父带你们去琼鲜阁奢侈一把。”
沈清棠眸心微亮,琼鲜阁?
可是原主记忆里,菜肴酒品一绝的知名酒楼?
打卡打卡!
必须打卡!
天知道,穿越至今,她一顿好的都不曾食用。
想到离开太和殿时喝下的那一碗药汁,沈清棠情难自禁的恶心了两下,泪眼朦胧间她的新任父母似乎都变了脸色。
“姐、姐儿,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沈清棠虚弱摇头,“药太苦,堪比黄连恶心人。”
这辈子,她都不想喝药!
绝不!
沈清棠唇齿间苦意弥漫,沈淮安夫妻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得轻吁了口气。
原是虚惊一场,甚好甚好。
……
沈家人沉浸于天伦之乐时,一封从承露殿文思居出去的信件,悄无声息的转至礼部郎中李明渊手中。
看完手中信件,李明渊惋惜摇头。
“想不到这清棠丫头,没成后宫妃嫔,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