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刘一燝在心中长叹一声,再次为自己的处境悲鸣。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我就要走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皇帝即位,也不可能不给老臣一个体面。
就算皇帝不喜欢自己,但皇帝要给其他大臣做样子的!
不可能太苛待自己!
看着刘一燝从皱眉到放松,朱由校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图。
一直以来,他都当刘一燝是自己掌权的最大大敌!
将东厂刚交给魏忠贤后,他下的第一道命令,也是严密监视这位次辅!
监视他们一群人的动向。
朱由校从没想过能在短时间将刘一燝赶出朝堂。
他想的,能在来年的辽东之战后完成这个目标,就是不错的。
为此,他都特意没动历史上诬告熊廷弼的那两个人。
就是要用这个大坑来埋他!
但现在,这位次辅似乎是摆烂了...
算了,不管他摆烂还是不摆烂,今天的情况,自己都有十足把握得到自己想要的。
摆烂最好,不摆就照原计划收拾他!
微微一抬手,朱由校示意王安开始。
王安朝朱由校躬身行礼,接着面向大臣喊道:“殿下有令,朝会开始。”
“今日所议,唯有一事...”
此时,按照礼节,应该等王安宣读完具体事项后,大臣们再开口发表意见。
但张问达知道,不能让王安继续说下去了。
毫无疑问,王安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对东林党很不利!
他极有可能将东林党之前拟定的即位诏书读出来,到时候,东林党就会是被竖起来的靶子!
被所有人孤立、轮番攻击!
毕竟,从别人那里听说某人有多狂悖,和自己亲耳听到,那是不一样的!
后者明显更容易调动情绪!
“殿下,臣有本奏!”张问达直接出列,打断王安的宣读。
节奏被乱,王安自然愤怒的看向张问达。
而张问达没有丝毫反应。
作为可能的三朝老臣,脸这种东西,早被他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别说只是简单的失礼,只要今天能最大可能保存己方实力,让他和王安互殴,他都不在乎!
朱由校则对张问达的‘进攻’,没有意外。
猪临死之前还知道喊几声呢!
现在自己要对付的是一个内阁次辅,一个都察院左都御史,可能的话,还要加上一个吏部尚书。
人家怎么会任你宰割!
哪怕你势大,哪怕你纠集了无数帮手,他们依旧会有人‘迎难而上’。
“张大人有奏本,不能不看。”
“但看您的奏本之前,先让王公公说完话!”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张大人以为呢?”
面对朱由校这略带挖苦的婉拒,张问达没有回去朝臣之列。
他继续做出一副忠臣的样子,上言直奏:“殿下教训的是。”
“但臣这奏本十万火急!”
“臣,不得不失礼了!”
接着,没等朱由校回话,也没等其他大臣站出来斥责他,他直接抢白道:“臣要奏的是河南之事!”
“今岁河南又遭饥荒,下游黄河决堤,百姓流离失所...”
“官员紧缺,无人治河...”
黄河的事情重要吗?
重要!
河南的饥荒厉害吗?
厉害!
但这些能今天讨论吗?
不能!
今天要讨论的只有一件事,只有即位诏书!
要先把即位诏书确定下来,让朱由校赶紧登基。
赶紧让帝国有了皇帝,这样帝国才能运转起来。
否则帝位空缺,最高决策权一直悬空,那天下不知多少地方要变成河南。
域外不知多少异族要趁势起兵!
张问达知道这个道理吗?
他当然知道!
但他需要别的事,来分散一下今天朝会的注意力。
需要将朱由校搭建起来的联盟也弄得更加松散一些。
只要这朝中大臣有一人心忧河南之事,那自己等人身上的压力就能小一分。
若是这位殿下不经吓,把他的注意力也移到河南之事上...
那可真是天大的惊喜!
可惜,惊喜并没有发生。
张问达聪明,朱由校也不笨。
在张问达莫名巧妙的说起河南之事时,朱由校就已经知道他的意图。
不过他并不担心。
自己昨天的努力不是白做的!
相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