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放,朱由校得商量好,说好!
不然传出囚叔、杀叔的名声,那才是得不偿失!
名声、威望,就是权力!
“臣参见陛下!”
嘴上说的参见,但从动作上,朱由校完全没有看见这位叔叔的恭顺!
他只是随意的拱了拱手。
仿佛在说:我给你面子了!
朱由校的眼睛眯了起来。
“洛阳的风水还真是养人,王叔看起来越发的有气度了!”
明显,朱由校说的是反话。
但朱常洵不知是听出来了,还是没听出来...
他脸皮抖动了一下回道:“陛下也越来越有君王威仪!”
“只是不知左都督犯了何罪,竟无辜罢职在家!”
好啊!
反问!逼问!
以下犯上!
这位王叔,吃错药了嘛!
不说郑贵妃在神宗驾崩后干的好事,就单单说朱由校即位前夕,她就没闲着!
一直在和李选侍联络!一直在给李选侍提供支持!
朱由校登基后,对她一党进行清算,有什么错!
左都督郑养性作为郑贵妃的侄子,虽然没有参与他姑母的谋划,但他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原罪!
况且,这位王叔真正想问的,不是左都督,而是他那位还在后宫的母亲吧!
通信的断联,让你们着急了?
隔着衣袖,朱由校揉搓了一下手指:“王叔是在质问朕吗?”
“不敢!”朱常洵一甩袖袍,双手抱拳行了个并不恭敬的礼:“陛下是君,臣是臣!”
“臣怎敢质问陛下!”
“呵呵!”朱由校带着讥讽地笑了笑:“可王叔现在的态度,时时刻刻散发着不满啊!”
“我当然不满!”朱常洵握紧了拳头:“皇考驾崩之时,曾留遗旨,封我母妃为皇后!”
“按制,如今的她该晋为太皇太后!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但现在呢,她不知被你囚在哪里!我连她的生死,都不知道!”
这位王叔的表情很到位,这位王叔的悲愤也很饱满!
但朱由校扫过他的眼睛,从那里,他还是看到了算计!
于是,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磕了两下龙椅,继续看着这位王叔表演。
他倒要看看,这位王叔,到底想干什么!
而福王看着朱由校没有破防,看着朱由校没有像王府门客说的那样,与他争执...
心里不由慌了几分。
但他也是在国本之争那样险恶的政治斗争中经历过风雨的!
他不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没有勇气的落魄皇子。
他有一赌的勇气!
反正自宣宗皇帝后,皇帝再对自家人下手总多了一分顾忌。
反正又不会满盘皆输!
那赌一赌,万一赌到了皇帝退让,赌到了插手朝政的机会,那...
“襄宪王蠢,我可不蠢!”
朱常洵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逼视着皇帝:“陛下为何不答!”
“莫非我母妃已如我所料,遭遇不测?”
“那陛下也对我动手吧,让我们母子二人能在地下好好团圆!”
“我也省得在这里碍陛下的眼!”
朱常洵这话,把朱由校逼到了死角。
可他自己,现在也危险了!
朱由校皱了下眉,信息不够,这位王叔说的话太少,还是搞不懂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不过,朱由校不打算继续猜了,也不打算等了。
反正他是皇帝,总有办法让别人跟他讲道理!
“宫福!”
“福王府在京之臣属、奴仆,全部杖杀!”
“福王妃病重,赐药汤一副!”
短短三句话,声调都没有什么变化。
但却若平地惊雷,将朱常洵震的两眼昏花!
“你敢!”他情急之下,直接脱口而出!
而朱由校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我为何不敢!”
“王叔,你都蹬鼻子上脸了,还不允许侄儿反制吗?”
“确实,侄儿不好处置你。”
“但处置个女人,处置几个奴仆,还是没问题的!”
听着皇帝略带戏谑的调侃,朱常洵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忽然反应过来,确实,朱由校杀他,那一定遗臭万年!
可是,朱由校不理他呢?
朱由校只需要将他身边的人都换上一茬,那...
以后福王府的日子,可以说十分酸爽!
朱常洵身体抖了两下,用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你要怎样,才能放他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