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镖头面色大惊。
尘封的记忆忽然上涌,他想起去年福威镖局走镖南昌的事情。
总镖头在江湖上人情混得熟络,黑道上的兄弟大都也给面子,所以即使镖行当生意遍布十省,却也鲜有不长眼的撞上来。
可去年的那件事,到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
总镖头亲自出马,带着他们四个镖头,几十余名镖师,压着“福通钱庄”的号银汇往南昌。
可却不想在青山岗地界被人盯上,一批马匪要钱不要命,竟然直接的冲上来劫镖。
一番混战之后,对面似乎是死了什么重要人物,竟然直接退却,总镖头见队伍中伤亡惨重,也没下令追击。
郑镖头心道:“竟真是来寻仇的,好巧不巧,偏让我给遇到了,真特娘的晦气!”
避无可避,唯有血战!
郑镖头咬紧牙关,不再并刀向内,而是一个侧翻将刀刃挑起,头也不回的大喊道:
“大伙儿围在一起,别被对方抓到落单的!”
几个镖师瞬间会意,几个跃步上前与郑镖头站到一起,白二陈七也是拉着顾易跟其他趟子手站在几个镖师身后。
“这下如何是好……今日怕是要没了性命。”
陈七只是个趟子手,也没见过多少大阵仗,如今已是面无血色,双唇上下打颤,眼看就是站立不稳。
“瞧你那熊样,对面人数与我们相差不多,谁胜谁负,还得手下见真章。”
白二皱着眉碎了一口,指着顾易道:“瞧瞧人家顾小子,虽然也被吓得说不出话,却也不像你这般浑身打颤。”
他见顾易眉头紧皱,不发一言,只当他是没见过这场面,被吓傻了。
“……”顾易。
顾易听他这话也是眼角一抽,但却并未反驳,只是默默握紧了刀柄,身子绷紧,蓄势待发。
这些马匪看样子都是狠人,情况不太妙啊。
顾易不动声色,暗自对比敌我双方实力,准备静观其变。
这时,马匪的领头人物眼神一凝,大吼一声:“是时候为大当家的报仇了,兄弟们一起上!”
话音未落,他左手提着缰绳狠狠一拉,右手手腕一抖,挽了个刀花,泛出森然寒光。
随后双腿一夹,身下黑马前蹄扬起,昂着头嘶鸣一声,四蹄翻转,猛然冲出。
十几个马匪高举马刀,于空中虚划,应声齐喊:“杀!”
马蹄踏地,尘土飞扬,冲杀声夹杂响起,一群人猛然向镖队奔袭而去。
“必须拦下他!”
一个念头跃然而起。
郑镖头看着眼前突闪而来的马匪首领,心中警铃大作,也是咬着牙翻身上马,然后拉着缰绳,冲杀上前。
风声呼啸,呼吸急促。
电光火石间,二人狭路交汇。
“铛”的一声,
两刀相击,金石相鸣。
一系列火星子溅起,二人眸光相对,擦肩而过。
劲风扬起,衣袂猎猎。
马匪首领手腕回翻,撤下力道,刀身转向,随后身子侧倾,半个身子趴在马背。
下一刻,首领压低刀背,猛的抽刀前劈,从郑镖头手臂扬刀的间隙穿插过去。
郑镖头瞳孔一缩,心中大惊,没想到他反应如此迅速,额头瞬间滴下汗珠,随后经验老道的回身后仰,勉强躲过这狠厉一击。
却没想到马匪一招还未使老,竟然顷刻变招,寒光一闪,马刀竟然在空中圈转一下,直削郑镖头面门。
“不好!”
郑镖头没想到这马匪竟有如此武艺,这招着实精妙,不知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情况紧急,郑镖头也来不及多想,只得松下缰绳,双腿一蹬,直接倒飞出去。
“砰”的一声,他后背抵地,重重摔在地上,随后一股巨力反震而上,使得他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
此时,郑镖头胯下黄马似是有灵一般,感受着主人翻身倒下,竟然嘶鸣一声,回首转向,径直将郑镖头回护身下。
马匪首领胯下黑马受惊,一个控制不住,兀自向前。
蒙面首领也不敢直接猛拉缰绳,斜睨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郑镖头,冷哼一声,而后翻身坐直,向镖队众人冲去。
刚刚郑镖头与马匪首领交手的同时,一帮马匪已经和镖队众人混战在一起。
两侧冲出的马匪举着马刀冲杀上来,四个镖师提着刀苦苦支撑,其中两人已经身负刀伤。
连同白二陈七在内的八个趟子手则是更为不堪,短短片刻已有两人被砍翻在地,没了声响,余者还有三人负伤挂彩。
这时,一个马匪忽然从顾易身后冲出,举着马刀便要砍向其脖颈。
顾易面色一寒,抬头看着纵马跃起的蒙面马匪。
“小心!快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