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1章、私心作祟,驰名双标  光宗耀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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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再过一个月沈一贯就虚岁七十一了。

沈一贯现在恨透了侯先春仍然不依不饶地跳出来:隐有为张居正平反之意,难道你没从太上皇帝的禅位诏书里看出什么来?非要借着封爵之事发表高见?

但毕竟还没开始!毕竟既没有明确提及张居正,更没有明确提及昔年新政。

现在皇帝已经隐隐想把考成法提起来的意思!你以为年终勤职银只是为了收买人心?

真在这朝会上说个明明白白,身为首辅的沈一贯哪里会有转圜余地?

“……臣以为,文武虽是大体都要照此选任,但人无完人,也不能因微瑕而弃白璧。”沈一贯诺诺说道,“侯给事都给兵科事而抒胸臆,也是一片赤忱报国之心。元甫,大司马所虑甚是周全,你就不要忧虑过甚了。”

元辅劝元甫,场面滑稽。

侯先春意外地看着他,而后眼神转冷,像是在看奸臣。

被此前所谓凌迫皇权一事吓破胆了吗?

“沈阁老既言臣都给兵科事而抒胸臆,臣自当直言。此授勋封爵之议诏告天下,祸害无穷!”

“是哪些人将为祸害?”朱常洛又笑了起来,“侯先春,直抒胸臆很好,明言之。”

沈一贯决定闭嘴,好言难劝赶死鬼。

侯先春则振振有词:“陛下固可颁旨晓谕天下‘与民休息不轻言战’,然边关示警,岂能不战?偶有流寇,岂能不剿?骁将盼爵,更会贪功启战!不轻言战,往往不得不战!如此一来,如何与民休息?臣忝任兵科都给事,不可不忠言直谏!”

朱常洛点了点头:“你是说,大明将卒将为祸害?那么,京营是不是也不该整训了?”

“京营冒滥占役之重,臣何止奏请清整一次?大明将卒自是忠勇,臣也不是说大明将卒将为祸害。只是若一封数爵,人心思进不可不察。此例一开,旨意岂拦得住将卒渴战之心?届时养寇自重、杀良冒功、启衅冒进等事,必定纷至沓来,陛下明鉴!”

能从科举道路上杀出来的人,又会有几个傻子呢?

侯先春说的内容当然也有可能出现,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可能”二字。

引经据典、以偏概全、以极端考量平常,是最基本的手段。

然而叙功犒赏、加官而不进爵会不会让武将贪功启战?

那他同样会有说辞的,程度会轻很多嘛,哪能与封爵相提并论?

总之标准掌握在他们这样的人手里。

但朱常洛不吃这一套:“说得很好!这让朕想到一事。听闻因登极诏未言蠲免,此前三日京城也是物议纷纷,有识之士尽忧天下难安,这与你所言祸害无穷有异曲同工之妙。登极诏未言蠲免,为何天下难安?侯先春,你再直抒胸臆,为朕剖解一二。”

“陛下!”

“陛下!”

申时行和王锡爵顿时出班,沈一贯脸色一变,也不得不一起跪下。

而文臣班列之首的孔尚贤开始有些慌。

“朕在问他!”朱常洛抬起手,盯了一下三人,“侯先春,你说。”

“陛下!其中紧要,臣等昨日蒙圣恩赐宴后已言明,不必再问了。”申时行难得十分强硬地不遵令,然后回头怒叱,“侯先春,不可妄言了!”

“阁老这是要阻塞言路?朕现在只问一人,余者噤声!”朱常洛冷冷地看了申时行一眼,“侯先春,朕御极不降恩蠲免,天下为何难安,你务必直抒胸臆,为朕解惑。”

侯先春这次犹豫了,脸色青红交加。

朱常洛居高临下的欣赏驰名双标:武将的人心说得头头是道,官绅的人心实在难以启齿。

贱不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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