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泰昌三年一定会降优免!
皇帝有这个心,难道以为锦衣卫是吃干饭的?民不敢告官,那也得看民背后有没有人撑腰!
“臣请定诸县州学正、教谕、训导官品,以正士风。”李戴也跪了出来。
“准,府辖州学正、县教谕均为正八品,训导从八品。”
底层第一批新增的品官定了下来,不定不行啊,要提高他们的地位,让地方学子和士绅更尊敬一点。
“臣请诸抚按兼巡地方存留。”陈蕖也赶紧奏请,毕竟肉眼可见的,明年地方上会多出巨量存留。
能不能厉行优免和将来降不降优免联系在一起了,那还算什么?
“臣请地方卫所支给粮饷概走兵部,请允诸省督抚、总兵官呈报户部、兵部后,遣人自各地就近支给,上下对账。”
田乐也奏请了一件事,说得众人心里一紧。
“只要没短了他们的,翻不起大浪。”朱常洛相信田乐的能力,“准。”
刀是钝的,绳索是慢慢勒的。
虽然多了一道兵部复核,但是让省里也介入一下各卫所的粮饷,这自然也是把地方兵权理一理的第一步。
张益三个人现在清楚了,别看三法司就在面前,但皇帝是用他们来推动一些事的。
这当场的纷纷奏请,只能说明此前这些事还大有争议。
而皇帝明明已经给出了想降优免的信号,他们居然不担心天下闻之哗然,反而纷纷为皇帝找补。
事已至此,他们三人被带往刑部死牢,准备走最后的程序明正典刑。
众臣都告退后,沈宏林他们才胆战心惊地走出来。
“你们无需担忧分寸,该怎么说,朕还是会让人给本子你们。”
“是……”
“听得今天这场戏,你们总该知道朕心里是以谁为重的。”朱常洛看着他们,“官绅虽然重要,但普天下都是朕的子民,朕要做的只是渐渐公道一些。盼你们将来四处说书时,心里清楚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陛下仁善爱民,草民等……”
沈宏林又感慨又惶恐,能说会道的嘴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谁能想到忽然能混得和内阁大学士、九卿们一同听皇帝问案、颁行大政呢?
他们随后才被田义带着从另外的地方离开,而朱常洛这个时候才回到了养心殿内。
里面,李太后和朱翊钧赫然也在。
“……这样当真不会大乱?”
“皇祖母放心。”朱常洛笑着说,“官绅惯以条条框框劝谏约束天子,其实就是因为天子不必受那么多约束,本身就是你进我退罢了。只要日子还能过得去,没多少人会立即破罐子破摔。孙儿只是想降优免,又不是立即要降。要掀这屋顶,他们自然拉着孙儿只开个窗,无非这个道理罢了。”
一旁的朱翊钧心情复杂。
老实说,现在倒也不排斥这小子让人把自己抬来被诛一下心。
毕竟躺在慈宁宫里面更加无趣。
然而听着外面申时行、王锡爵他们熟悉的声音,听他们诚惶诚恐地各种缝补,朱翊钧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这小子明明像是发疯的模样,连降优免、打天下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作为同意了两次加优免的万历皇帝本人,朱翊钧不是很能想得通。
凭什么?
“还要请皇祖母再帮孙儿去信诸王。孙儿如今还在试着打开局面,万不能眼见地方存留钱粮一下子变多了,就又纷纷奏请孙儿足给本色俸粮。宗藩也要约束一下自己,不可害民。若地方真有胆大的要作乱,第一个就拿他们出气。”
他先让李太后放心,现在说的话又让李太后难以放心。
会到那个地步?
“以防万一罢了。地方士绅如今要被迫着吐出东西来,若宗藩反而变本加厉,至少他们纷纷弹劾宗室害民是能做的,孙儿处置还是不处置?让他们仍是听孙儿的,好生教养子孙,将来是另有一番局面的。”
今天让他们过来,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为与士大夫治天下也没错,皇家和宗室不就是天下最大的官绅头目?
不敢就此反了皇帝的,却敢指责宗室的不是——他们也是可以被开源的肥猪啊!
若真有敢反皇帝的,当然敢先宰了地方宗室这头肥猪以充军饷。
天下事妙就妙在这里,明明是先盯着官绅,但也会影响到宗室。
胆小的会乖,胆大的……难道如今还有胆大的宗室敢受地方拥戴造反?
朱常洛的“发疯”是朱翊钧不能理解的,因为他自己虽然本就软弱,却以为普天下的官绅都像张居正一样刚猛,或者像申时行一样阴坏。
但朱常洛却很清楚,天下官绅,绝大多数都是投降派。
那为何不能先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