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首、范行首说说粮、盐两项的细账。”
王珣看着朱常洛:“臣奉旨拟的报文……”
“刘若愚,让他们抬过来。”
又是屏风。王珣看到皇帝早有准备,干脆离座走到了那边。
看了看上面的图表,王珣也愣了一下:他呈上来的毕竟只是数字和文字。
去年议定时的共同股本一共是多少,朱常洛自然教会了刘若愚这种易于学习掌握的年轻内臣,让他们描出了一个饼状图。
初始的固定股本是一百八十万两,皇帝拿出了一百万两,蜀王府和楚王府各拿了五万两,山西十家一共拿了五十万两,剩下二十万两才是当日的一共十五家勋戚分摊,从五千两到两万两不等。
然后是粮行、遮洋行、盐行现在的股份构成,都是昌明号占七成。
这点固定股本自然不足以支撑他们做出今年的业绩,因此又详细列明了一些流动资金和流动资源的来源。
一直下去讲了许多的数字,最后就是很简明扼要的几句话。
“今年各项生意,把应当要收回但暂时记在账上的数字都算上,账面总收是三百六十七万九千三百二十七两有余;所付总货款、借资本息、契税人工是二百七十六万六千五百九十八两有余,归昌明号总号净利该是六十三万八千九百一十一两。若依股本悉数分润,陛下该得三十五万四千九百五十两,蜀王该得……”
只听王珣呈报的数字,那么即便是当初只拿出了五千两的最小一家,今年也可以分得一千七百七十四两银子。
这不是暴利吗?
徐文璧不由得看着皇帝:遮洋行今年都没怎么开始经营,光出了六十八万两买下遮洋总,钱真有这么好赚?
朱常洛自然不用向他们多解释。之前的架构都听得他们云里雾里,他们又哪里能理解什么应收款应付款和资金周转周期、当期业绩之类的话?
遮洋行虽然今年还没完成一个完整周期,但泰昌元年的新增金花银、白粮等,自然是计入泰昌元年的财报。
贡献这份利润的大头是盐行,是暂时还没梳理好的其他固有边贸业务。
王珣他们无非是先按照梳理好的结果把数字都报了进来,而且“奉旨”刨除了那些上下打点的隐形成本。
这些都在朱常洛的可控范围之内。
接下来又是张志征汇报粮行生意,着重提到了年初京城粮价大战之后昌明粮行口碑提升、占了不少京城粮市份额的事,薄利多销。而粮行在通州的专仓则是武定侯平价卖的产业,而后武定侯、武清侯和宗人令侯拱辰也专门在昌明粮行里出了些资占小股。
依靠运河,他们收了粮既卖京城也卖辽东、宣大,未来还可通过遮洋行卖往朝鲜。
范元柱则着重感谢了定国公等几个把盐引集中起来交由昌明盐行运作的勋戚:“臣在淮安,借了陛下册立淑妃娘娘和各位勋戚的势,如今成了一个新内商。盐这生意,款项完全回转虽要两三年,但该收的不会少,该付的不会多,数目是准的。”
朱常洛点了点头:“各大内商,无有不借势。”
他摆了摆手,让刘若愚他们把屏风搬走:“稍后,这泰昌元年的业绩报文,朕会让内书房都抄送你们入伙的各家。今日先是分润,得利六十余万两,自然不必悉数分完,留二十万两吧。银子朕都备好了,午后赐宴完了,你们便带回去。”
当然还是当日犒赏京营较技优胜者的做派。只留二十万两,皇帝该得分润一大半,剩余近二十万两银子又被刘若愚他们抬到了殿内,打开箱子之后明晃晃的放在那。
李成梁看得心情复杂:皇帝这样拉着宗室勋戚一起做大肆做生意,着实罕见。
他也知道了皇帝今天召他们入宫赐宴的目的。
“大明将来该是什么模样的,朕心里最清楚,最坚决!”朱常洛看着他们,“如今大明赋税,能收上来的才几成?与其让地方上许多人赚走了银子还不交税,不若朕带着你们赚了银子交上税来。朕不如明白告诉你们,仅昌明号今年实交税银就有近十万两。前几日户部呈报,这不到十万两则仅占大明今年钞关、坐店税银的近一成!”
他提高了音量:“昌明号已经做了大明海贸之外近一成的生意了吗?恐怕百中二三罢了!朕不说把生意做绝,但那些关乎国计民生的生意,昌明号把生意再做大十倍又有何难?若能做到十倍,一年数百万两分润何足道哉!勋戚与国同休,再用过去的老法子,不好用了。”
朱常洛一一看了过去:“有了成效,朕才召你们前来。求富贵的,朕给富贵。为朕掌兵的专心掌兵,朕也可保你们富贵。明年开始,昌明号要加快步伐。你们愿入伙的,朕就带着。不愿入伙的,昌明号把生意做到你们自己小生意的行当里,那可不能到时候说什么。先说增资扩股,而后才是这昌明号的股东会,明年怎么做,怎么赚更多,朕再一一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