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检这名字不吉,李太后和朱翊钧当然是这么认为的。
当时就搞得朱翊钧中了第一次风嘛,并且是朱常洛口中“菩萨”所说的亡国之君。
但现在朱常洛又坚持叫这个,并且一番话说得坚决,像是非要压住这命数一般。
李太后看着朱常洛欲言又止,随后只低头看着怀中抱着的曾孙。
过了许久才勉强笑了笑,又抬头看着孙子:“皇帝既然赐了名,那就叫这个吧……”
朱常洛吩咐人把孩子抱到了里面去躺好休息,母亲和王太后也都跟了进去跟郭兰芝说话,随后才先请了李太后和朱翊钧移驾乾清宫。
就在西暖阁当中,朱常洛才说道:“让他叫这名字,我旦夕不敢或忘。”
朱翊钧眼神复杂,李太后只能长叹一声:“皇帝有心了……”
“自开始监国至今,满两年了。”朱常洛看着朱翊钧,“前些天江南奏来,湖州府长兴县为厉行优免,查案兼自首,一县官绅总计退了赃银二十七万余两……”
借这个机会,朱常洛不是向朱翊钧来炫耀成绩的,而是让他们知道现在有哪些困难。
听着儿子如今大刀阔斧的动作和坚决的改变,朱翊钧当然是听得胆颤心惊的。
一房四院就不说了,单是要厉行优免和商税,这实在是把刀明晃晃地架在天下士绅脖子上。
添官加俸,增加金花银……许许多多的事也被朱常洛提起来。
“设了这五相,是比过去内阁大学士职权更重吧?皇帝……”李太后很担忧他们将来联合起来威胁皇权。
“孙儿有一请。”朱常洛看着二人,“皇祖母,父皇,兵权在手,那就是稳的。这枢密院是重中之重,待枢密院重臣齐聚京城,盼皇祖母、父皇届时能够……”
朱常洛计划着的事,就是让枢密院重臣们都能感觉到天家对枢密院的重视,构建忠心之中的另一份特殊忠心。
枢密使田乐,枢密副使李汶、温纯,兵部尚书蹇达,中军右都督吕兆熊,前军右都督李化龙,左军右都督邢玠,后军右都督梅国祯,右军右都督彭国光,再加上一个虚位以待的总参谋,这便是枢密院的文职重臣们。
而此时此刻,武臣之中也要应对枢密院设立带来的变化。
五个大都督,五个左都督。
新朝封的三侯五伯,俞咨皋和戚祚国年资尚浅,达云直接在勇卫营而独立于五府之外,李成梁、刘綎、萧如薰都在京营,只有麻贵和陈璘一人在辽东、一人在南京。
“大都督居朝,左都督赴地方。”襄城伯李承功看着英国公张维贤,“定国公薨逝,按制该是嫡孙袭爵,他必定只能先待俸。武定侯如今只一心在昌明号,旧勋臣各家难道这回都不争一争?”
张维贤有些郁闷:“怎么争?我们都在京营,这中军大都督和中军左都督,是能轮到谁?”
主要的问题是他们都没什么建树。
重整京营之后,除了英国公张维贤,此外就只有镇远侯顾大礼、泰宁侯陈良弼、定西侯世子蒋承勋愿意在军伍中继续试一试,都在京营做参将而已。
再加上一个从南京到北京的襄城伯李承功。
地方上仍旧称得上在军伍之中比较有影响力的旧勋臣,无非黔国公、魏国公、新建伯等寥寥数人罢了。
眼下这五个大都督和五个左都督可都没定。
定国公徐文璧一去世,在京旧勋臣们就没了主心骨。
现在张维贤几个人也只能相对嗟叹,心里有些担忧前程。
“彰勇伯平虏伯他们……”顾大礼问道,“会放到京外去还是不动?总不能让他们做一府大都督吧?那宁远侯还怎么统御京营?”
“……算了,多想无用。”张维贤烦躁地挥了挥手,“陛下总会思虑周祥的。”
朱常洛确实在思考枢密院中武臣的安排。
先定下了文职重臣,但武职重臣他就没有与田乐商议了。
这并非不信任,而是要建立规矩。
武臣在枢密院中五大都督和五左都督并没有一个核心,因为这个真正的核心就是天子。
以文制武、牵好缰绳是没有错的,但最有话语权的皇帝准备站到武臣这边的时候,也能够更好地平衡。
所以这次“分蛋糕”也显得十分重要。
于谦被害之后,兵部实则已经凌驾于五军都督府之上。到了万历年间,都司卫所任命官员连呈送五军都督府的步骤都开始省去,五军都督府基本丧失了武将官员的选拔任命权。
至于军队操练和军情声息,更是由各地巡抚、总兵以及他们的下级将领来负责。
他们与五军都督府没有上下级关系,不需要向五军都督府报告,而直接向他们的上级总督或朝廷报告情况。
但如今枢密院设置之后,五军都督府起到什么作用,在枢密院内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