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一贯直摇头:“那是诸位该斟酌的。眼见濲阳公身子骨大好,我也只盼能多活两年。今年没能赶上钱塘大潮,不知明年还能不能再见见。”
“龙江公!”刘元霖忍耐不住了,“您都这样说了,我们如何斟酌?”
又是泰昌二年,又是不知明年还有没有命看钱塘大潮,谁听不明白?
可以论死的大罪,真能斟酌好那分寸自首吗?
沈一贯这才眼中凝重了些看着他们:“你们愿说实情,让老朽帮着斟酌?”
刘元霖咬了咬牙:“敢问龙江公,濲阳公那奏本……”
沈一贯回答得极快:“万历十九年至今,濲阳公愿自首退赃一百万两。老朽愿担多少,要听你们怎么说了。”
众人脸色煞白:“一……一百万两?”
沈一贯叹道:“两把老骨头,拼着不顾身后名了。但盼你们从此轻身上阵,既是真为浙江百姓谋些福祉,也能照拂我们两家后人。”
刘元霖想着已经在路上的奏本,心直往下沉。
“舍不得?”沈一贯唏嘘一笑,“那就没办法了。潮打到头上,谁站得稳?”
“龙江公……”刘元霖还待挣扎。
沈一贯陡然大喝:“若非你们不知进退,湖州长兴的事何至于闹到御前,我何至于不得不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