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列位心里都要有个准备。我直言不讳,这桩案子越快了结越好!”
想着已经有了三千标兵又掌握着长江水师的平夷伯会亲自到武昌府来,虽然说的是护送楚宗一些要员入京在御前辨明身份,但焉知不会有泰昌元年南京旧事?
在北京城和武昌府城,都是应试的学子先被问询。
公鼐“贡献”出的只是一条线索,但梁云龙何许人也,他很快就查到有一点异样地方。
于是第二天公鼐又被喊到了他跟前。
梁云龙凝视着公鼐,许久没有开口。
“……抚台?”公鼐的心砰砰跳。
“你听到的,不止是李材,不止是在宴请新科举子的宴会上吧?”梁云龙悠悠开口。
“啊?下官确实只是路过之时听他们争议了两句……”
“他们?谁和谁争?”
“……那两个学子,下官却没留意。”公鼐陪着笑,“抚台也知道,年轻举子们多喜高谈阔论,下官也只是一处处去勉励一二,实在没有留心他们谈论些什么……”
梁云龙表情严肃了一些:“那时候,楚宗案已经事发了。你知江夏县,听到他们议论楚藩,怎么会不留意?真要本抚问问你蒙阴公氏与诸城丁氏有什么往来?”
公鼐腿一软,眼前一晃,哆哆嗦嗦地说道:“抚台,误会,误会……”
听梁云龙都说出诸城丁氏了,公鼐也不敢再瞒。
说到底,他只是怕牵连到自己身上罢了。
其实也不复杂。
诸城丁氏其实只是个新兴一族,如今才出了两代名流。一个是上一代人的丁纯,举人出身罢了,他如今仍然在世的儿子丁惟宁则是嘉靖四十四年的进士。
蒙阴公氏则如今已经是连续五代有进士了嘛,两地之间既然只隔了个沂水县,当然还是有往来的,但是不多。
公鼐与这诸城藏马山丁氏的往来,则是因为他们家这一支的始祖就出身武昌府。
元末时,他们家的始祖从军随了太祖,颇有战功,最后封为海州世袭守御百户,这才迁到山东去,最终又定居在诸城。
区区百户而已,当然算不得带兴旺一族。所以要直到丁惟宁中了进士,又到湖广担任提刑按察使司郧襄兵备道副使了,武昌府这边的一些丁氏族人才看到希望,想要依托这层关系在湖广这边做些什么。
无奈好景不长,他刚好碰到了当时担任勋阳巡抚的李材。
湖广地盘太大了,后来又是世庙龙兴之地,因此不光有巡抚核心区的湖广巡抚。
这李材喜欢讲学,把参将公署改为学宫,又挪用军饷、让兵卒充当役夫,最终激起了参将率部族哗变。
两人都是命官,谁都脱不了罪。私下谈好了条件之后,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把激起哗变的事归罪于兵备副使丁惟宁。
结果就是丁惟宁被贬官,丁惟宁飞来横祸,愤怒不已,四十岁的大好年纪愤然辞官回乡了。
“汝安兄昔年素有官声,治行上佳。”公鼐解释道,“那学子也只是听他们称颂李材昔年讲学之恩,为汝安兄鸣不平,激了两句罢了。汝安兄廉名远播,那学子家贫,这些年能一直读书也多亏了丁氏接济。知下官要来江夏做知县,汝安兄怜其才,只是给下官来过一回信,请下官帮忙指点一下学业……”
梁云龙听完似笑非笑:“孝与这不是和此事关联颇深嘛。”
“哎呦抚台大人!”公鼐急不得,“汝安兄早已寄情山水间,再不管朝廷纷争。楚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只是恰巧因为各自恩师昔年有这么一桩公案才争吵起来。下官……”
“当真如此?”梁云龙眼神锐利了些,“一边是武昌府治江夏知县,丁汝安和你都是山东人,山东还有衍圣公。一边是如今贬戍苏州镇海卫的李材,当年保他的人如今一个贵为文相,一个贵为辅相。朝廷厉行优免,官绅之家这两年是何等群情鼎沸?如今宗藩开始生乱,旧案难断之余,谣言旬月间传遍南北,你当真以为这事只是恰巧?”
公鼐如坠冰窟,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扑通一下,腿就软了。
“抚台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