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灰尘。
没有了政府的补贴,国术协会里的办事人员自然不会为爱发电,继续待在这儿。
只不过这栋大楼的租金还未到期,所以才没有被收回。
只有没上锁的大门,代表着里面还有人。
齐青崖推门而入。
上一次来到协会,还是他和孟子山约战擂台的时候。
天甲子壹号擂台就在他的右手边,孟子山引爆内甲燃仓的痕迹早已经被清理干净。
那是齐青崖使用炁械的第一战,内甲爆炸的碎片把他的背部割的血肉模糊。
但相较于身体的疼痛,齐青崖记忆更深的是烟雾中朝着自己跑过来的万沐春。
那个性格执拗,做事一根死脑筋,认准的事绝对不会改变心意的女人。
拾阶而上,大楼空荡。
齐青崖并不知道万沐春具体在哪个办公室,但也不用一间一间的找过去,毕竟几乎所有房门上都挂着锁。
上到二楼,他才终于看见了半掩着的房门。
咚咚——
“我说过了,离合同上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九天,等到合同到期,我会第一时间搬走,不用你每天都来催。”
不知道是万沐春忙于事务忘记了,还是故意为之,她的短发已然留到了肩膀以下。
此时被一根再常见不过的橡皮绳绑着,垂在背后。
身上原本剪裁讲究的西装也换成了武行中人常见的黑色短衫,只剩胸前的那枚徽章仍旧耀眼。
万沐春低着头,玳瑁眼镜下面的眸子一直盯着桌面上垒成一沓的文件。
两弯柳眉紧蹙着,右手捏着的钢笔尾端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原本的武装配上她的书卷气息,倒是难得在她身上看见了几分柔美。
听见门口的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反倒是脚步声越来越近。
万沐春终于是抬起了额头。
“你...”
随着万沐春身子陡然站起来,她眼中的神色也从不耐烦变成了惊喜。
原本平静的眸子弯起了一抹弧度,里面似乎立马多了一抹复杂色彩。
两手攥拳摊在桌子上,似乎忍着自己主动走上前去的冲动,语气里面也是故作镇静。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起来,万沐春还不像洪豆浓,最起码后者通过电报和齐青崖在中途取得过联系。
而她则是一丁点齐青崖的消息都没有。
只不过一开始斑鸠给她带过话,所以她知道齐青崖并不是不辞而别罢了。
“昨天夜里。”
齐青崖可不会说谎。
“一早回了一趟研究所,然后便到了国术协会。”
万沐春的眼睛一直看着齐青崖,就没有挪到过别的地方。
看到齐青崖那熟悉的身影,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肩膀也不自觉的松软下来。
“国术协会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
齐青崖从万沐春的语气里面听出来一丝内疚。
“孟所长把国术协会托付给了我,但现在却在我手上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把钢笔合上盖,压在了文件上。
“我当时在研究所和你一起吃枇杷罐头时答应过,一定要完成孟所长的遗愿。”
“可现在你只不过是几十天没回来,这里...”
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来了。
万沐春有多坚强?
在教堂的时候,别的孩子都会哭闹,唯独她没掉过一滴泪水。
修女甚至以为她是自闭症,专门请了医生。
在女子学院的时候,有人看不起她的孤儿身份,同寝室也欺负她。
夏天剪破她的蚊帐,冬天把她打来的热水倒掉,让她只能用冰水洗脚。
当上国术协会的会长以后,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嗤之以鼻。
一个不会功夫的女人,怎么够格?
可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让她有过半点退缩。
她在教会读书识字,全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女子学校。
然后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被北洋军医学堂提前录取。
而后弃医从政,不管是英格里居委会还是国术协会,她都做得无可挑剔。
但现在,万沐春的语气里面似乎带着哭腔。
许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万沐春玳瑁眼镜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努力的去找资金,想尽办法让那些难以为继的武馆继续开下去。”
“已经学成的,我也在寻找关系,按照他们的意愿,要么送进军队为国效力,要么送进商会谋份差事。”
桌子上的纸张,正是她四处奔波,准备递交的名单资料。
“但即便是这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