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站在了空身后。

脚步声不断响起，铜殿后方缓缓走出五百灰衣僧人。

人人右手持棍，左手持佛珠，眼观鼻，鼻观心，神色肃然。

众武僧在四大金刚带领下，向着众人单手合十为礼。

武僧数量虽多，却不闻半点声息，仿佛连呼吸声都欠缺。

给人一股厚重悲凉的感觉，压抑之极。

“素闻了空大师修炼数十载的闭口禅神功，乃当世佛门数一数二的高人。”

林轩望向了空，微笑道：“今日一见，想不到大师居然将闭口禅修炼到了可以说话的地步，实在是旷古绝今。”

“阿弥陀佛！”

千余名灰衣僧兵同时露出悲愤之色，高宣佛号。

明明是千余人同时开口说话，但众人耳边只听到一道声音。

显然这些僧兵配合熟练之极，几乎到了彼此心有灵犀的程度。

“圣君说笑了，这世上岂有可以说话的闭口禅？”

了空倒是不见怒意，脸色依旧平静：“贫僧既然开口说话，这苦修数十载的闭口禅自然就此破功。”

“这般说来，这门神功也有些过于苛刻了。”

林轩点点头：“既然大师憋了几十年了，有什么想说的便请吧。”

不同于挂羊头卖狗肉的慈航静斋。

净念禅宗的初祖天僧，还是挺实诚的。

人家创的闭口禅神功，确实应该算是佛门的特色武功。

不过，这门武功厉不厉害且不说……

一旦开口说话就破功的话，性价比实在是低的惊人。

人家童子功破功归破功，好歹破功的时候还能爽一把是不……

“闭口禅本义是为了减少口业，既是修口，也是修心。”

了空淡淡道：“虽然贫僧如今开口破功，但这三十多年来明心见性，心中所得早已远超贫僧预计了。”

“那大师现在便不需修心了么？”

“贫僧适才见到圣君所佩之剑，心中已动杀念。佛门十戒，杀戒为首。”

了空双手合十：“既然贫僧禅心已破，便是闭口不语，也不过自欺欺人。”

“大和尚心中动了杀念，便当自己犯了杀戒，倒是自负的很。”

“不过你这大和尚说话倒也坦率，比起那些心口不一、假仁假义的高僧，还是要强上不少。”

林轩似笑非笑道：“说来好笑，本门圣女跟静斋师妃暄一战，那几位高僧还没商量出个结果。”

“阿弥陀佛！”

四大圣僧和真言大师对视一眼，纷纷双手合十，高宣佛号。

林轩感觉，这句话还挺万能的……

“此事干系重大，故而几位师兄不便出言，还请圣君不要怪责。”

“依贫僧所见，慈航静斋师仙子适才确实棋差一着，惜败于邀月圣女之手。”

了空淡淡道：“按照昔日约定，我佛门弟子等自明日起，当封山二十载，一干传人不入江湖。”

“‘惜败’这词用得还挺巧妙。”

林轩点点头：“大和尚既然这么说了，后面多半还有后文吧。”

“阿弥陀佛！贫僧说了心生杀念，便是此事。”

了空眉毛一轩，目光宛如利刃一般：“今日圣君魔门高手尽聚于此，贫僧、真言大师和四大圣僧亦在，你我之间不妨再赌斗一场。”

“大和尚刚刚既然承认输了，难道不是退出江湖，自封山门么？”

林轩似笑非笑道：“却不知大和尚哪来的脸皮，跟本座打这赌约？”

“我佛门弟子，至明日起方才封山退隐，今日如何并不在赌约之中。”

了空厉喝道：“我等佛门弟子遇到尔等魔道中人，行降妖除魔之举，何错之有？”

“大和尚这般说辞，好像有些道理。”

林轩淡淡一笑，望向祝玉妍：“阴后，了空大师说的没错吧？”

“……按照赌约，确实是从明日算起。”

祝玉妍回想了下，恨恨道：“这群和尚尼姑素来厚颜无耻，怕是早就想到了这般局面，还打算垂死一搏。”

“还是自己疏于考虑，方才让别人钻到空子。”

林轩一拂衣袖：“这个怪不得别人，以后引以为戒吧。”

“妾身谨遵！”

祝玉妍退开一步，目光扫过一众佛门弟子，气势肃杀。

“既然大和尚说要跟本座赌斗一场……”

林轩望着不远处的铜殿，微笑道：“大和尚打算如何赌法？”

“自是我佛门与尔等做过一场，旁人若要助阵也尽可插手。”

了空从大袖中掏出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此物便是和氏璧，若圣君斩杀贫僧，夺得此物，便算魔门胜出，余者任由圣君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