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巍峨广阔、层楼叠起,院外高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叶芝没来得及感慨,遇到驸马世子升迁宴,看看手中拎的礼物,要不回头下次再来?
公主府森严的大门若不是办宴,像她这样的小人物估计连客人小厮的身份都不够,怕是没机会叫开公主府的大门。
她也不知道今天有宴席,对吧?再说,就算有跟她这个小人物也什么关系是吧,就脸皮厚些噌个进门的机会?
听说是附马的恩人,要在平时阍侍不会理睬,可今天宾客盈门,拦驸马恩人怕影响不好,不管是真是假样子总要做做的。
一个月前,叶芝穿越到大魏朝绛州太平镇,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姐姐,却以男装示人,成为叶家三郎。
为何女扮男装?当然是大魏朝重男轻女,不仅如此,没男子的人家会被吃绝户。
作为世袭小吏之家,叶大河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生了大女、二女之后,把三女当男子来养,以保住世袭衙差之职。
随后数年,为了生真正的儿子,他纳了家族都生男孩的小妾,结果又生了一女儿。不死心的叶大河又典了连生过三个儿子的妇人,结果还是生了一个女儿。
叶大河这才死心,从此绝了生儿子之心,专心培养女扮男装的三女儿,只是天算不如人算,连女扮男装的三女儿实际上都死了,同名同姓的叶芝穿进了他三女儿的身体。
太平镇实在不太平,女儿已死过一回,太平镇是不能再呆了,想到曾经救过回家祭祖的附马爷,叶大河让三女跋山涉水进京找附马爷谋个前程。
能见到附马爷吗?叶芝不确定,今天来驸马府纯粹是为了了叶大河的心愿,至于附马爷肯不肯出手帮衬,对于她来说无所谓,反正以后便宜爹问起她就说来过了。
日头越来越高,高高的院墙都挡不住太阳,叶芝手搭在额头遮阳,公主府大门前熙熙攘攘热闹如市,那个给他传话的小门童根本不朝她这边看。
看来是见不到了!叶芝拎着礼物回头。
乓!
那个花了叶家十两银子的降州特产——澄泥砚摔落在地,碎成了几瓣。
她心疼的抬眼。
一年青公子正勒马停住。
高高的马背上,年轻人一身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祥云纹腰封,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他的侍从率先跳下马,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爷,是澄泥砚。”
“双倍赔偿。”
“是,爷。”
年青公子跳下马,顺手把马鞭递给随侍,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径直朝内,门口一堆人拥上来,“世子爷——”
“裴大人……”
他怎么就不问问是不是来祝贺的呢?
也是,公主府什么门庭,不是什么人来祝贺就能入内的,垂头看了眼身上的灰布衣,连人家门童的衣服都不如。
叶芝吁口气收回目光。
白朗朝他一笑,“公子,这方砚……”
“五十两。”叶芝眼都没眨。
白朗一愣,看了眼即将进门的世子爷,轻哼一声,“算你运气好,今个是我们爷升迁的大喜日子,就当赏你了。”说罢掏出一百两银票扔到叶芝身前扬长而去。
叶芝伸手捞住要飘走的银票,居大不易,没人跟银子过不去,犹其像他这种口袋里只余几两的小人物。
今天这趟也算不虚此行吧!叶芝心情不错打道回府。
门口,白朗问了阍侍,知道刚才那个狡诈小儿是何人了。
通往附马爷书房的甬道上,婆子正与小侍交接,“附马爷让人进来。”
附马世子裴景宁脚步一顿。
婆子看到少主人连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
裴景宁面容清冷,周身气势迫人。
婆子与小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白朗上前,“附马爷要见谁?”
裴氏,犹其是河东裴氏家族人才济济,名流辈出,在政治、军事、外交、科学、文化等多方面都有不凡的建树,在历史上曾有过重大影响。
驸马爷裴茂源祖上曾是河东裴氏,经过历史变迁,迁到了降州太平镇乡下,二十五年前进京赶考,因才貌双全被宁安公主招婿入赘。
裴家经常有人来打秋风,公主府的下人见怪不怪。
婆子这才敢回话:“回白侍卫,是附马恩人的儿子。”
因尚公主,附马爷虽中了探花,但于仕途便没了出路,二十多年来,不是与公主情瑟和鸣,便是结交天下文人士子,时不时下个江南、去个塞北,常有险,便遇‘恩人’。
真真假假,公主府的人处理的多了,已经麻木了。
裴景宁进父亲书房并未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