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听的心里喜欢,又送着尤氏出了王府大门,走宁国府大门回去了。
不想鸳鸯要回府,荣府那边快步过来了妇人,原来是她嫂子金文翔家的。
那妇人眉眼里带着笑,拦着鸳鸯笑道:“家里可出了个贵人,爹妈都高兴极了,难得今儿个二少太太发了银子,晚上要置办些酒菜,你回不回来?”
鸳鸯假意笑道:“王府才开府,二圣明日还要送些花盆儿、玩意儿过来给大王,我们可走不开。”
然后不经意地道:“既是要吃好的喝好的,总不是你们几个人罢?请了什么贵客?”
金文翔家的笑道:“能有什么贵客?不过是赖大家的,他们家赖尚荣自小儿被府里放出去做了自在的人,如今托庇府上又求了吏部老爷,捐了个七八品的官儿,听说过几年还要外放,今儿巧巧的来拜谢老太太,家里留他们吃饭。”
鸳鸯心里一怒待要发火时,忽的心里一喜,顿生一计,道:“那倒也可巧了,王府少的是人手,大体还都是有品的官儿。这赖嬷嬷的孙子若是从你们手里转到王府门下,我瞧着老太君大约不会在意,你家的要想再留在荣庆堂当买办,那是万万不能了。”
金文翔家的吃了一惊连忙道:“这话怎么说的?”
鸳鸯道:“你是我嫂子,我能骗你?如今王府几十个文武官儿,动心思的可多。你要是叫人家在老太君面前也有体面的赖嬷嬷把话拿住,正好我们王府有了差遣,你说那赖尚荣带着赖家,还是你们荣国府的人?”
说着她挽着金文翔家的胳膊亲亲热热地道:“这样一来,你家在荣国府什么身份?帮着荣国府往外倒腾人?”
她冷笑一声恫吓道:“你可不要忘了,那赖尚荣好歹也是你们府里帮着求的小官儿,如今成了我们王府的人,你叫大太太二太太们怎么想?”
金文翔家的吓得再也不敢提,更不敢打着叫鸳鸯回去“好好说一说”的心思,支吾了几句借口还要看着给御林军们做饭,一溜烟逃也似走了。
鸳鸯冷笑不住,进了门,瞥见焦大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站在马棚外不知想什么。
鸳鸯蹙眉,暗暗忖度着想:“那两匹战马可是大王爱惜的什么似的好宝贝,听说遍天下也没那么几个。焦大胡天胡地自觉王府有他们宁国府一半,只怕对不住那么好的马,须找人看着这老头。”
焦大看到是她,冷笑了一声钻进马棚去了。
不多时,御林军及内侍们换着班去了二府吃过热乎乎的饭,鸳鸯平儿几个盯着,看没有意外,才放心回了西院小院。
天香楼下,贾政林如海陪着坐了片刻,急忙告辞要去吏部,半天之前圣谕下达,吏部那边接了诏令,他们要赶紧过去转职级。
通俗来讲就是办理组织关系手续。
两人一走,太上皇提醒道:“人家可防着你。”
“荣宁二府自开国以来到如今,若没有那么点防备人的心思,岂能成为四王八公之首。”李征毫不在意,反而劝说道,“臣不擅长朝廷里的事,但解决四王八公这些百年名门,哪怕看着架子倒了也不能着急。别的臣不知,但这荣宁二府,本就是鼎沸锅滚一般的局面,如今柴草用尽,他们在拿骨肉往里头烧,那还着急什么?”
太上皇大笑,对皇帝说:“你不如这孩子。”
皇帝笑道:“是不如他太多了。”
别人都看李征给荣宁二府给这个给哪个,让他们赚了钱。
可那钱都到谁手里了?
随着王家的迅速坠落,王夫人王熙凤这两个王家用了多少心思才放在荣国府掌握了内院大权的岂能不被连累着失势?
可李征给过去的物件儿,大都是王熙凤拿去变卖,赚的钱这月她不得不给荣府,那下月呢?
若王熙凤察觉到自己被排斥,她手里的钱还愿意给荣府?
更何况,李征也不只是给王熙凤,贾琏如今也渐渐“获取了”倒卖玩意儿的赏赐。
一次两次没多少钱,十次八次下来,当他始终不如王熙凤倒卖的多,眼看着王熙凤私房钱流水一般的增加,贾琏能不动心?
王夫人能不也起了心思?
更有一个只想着多攒点钱养老的邢夫人能不动心?
两房大太太一动心,再加上个各房的爷们一推波助澜,你看偌大荣国府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那王子腾丢了天大的富贵前途,他岂能不想着复出?
但王家没有那么多人情,也没有那么多银子,他们王家能找谁?
官场上只能找贾政,银子上他们能不设法勾结王夫人掠夺王熙凤?
所以如今看来,二圣给贾政升了官,李征给荣府给了那么多恩典,那都是不知不觉能要了荣府命的钢刀!
太上皇如今看得清楚,故此他感叹说皇帝不如李征。
皇帝要消灭四王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