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孩子,不教他用心功课,一味的只知道严词训斥,这不是你贾大小姐气派。”李征责道,“再说我无聊闲坐,与个小孩子说几句好话,你怎么就看不惯了?”
贾敏红了脸。
李征道:“我本性不看嫡庶,你家宝贝千金宝贝儿子在我这里,他们既是病人也是朋友,几个小妹妹来了我一视同仁。如今这孩子既然过来了,我遇到了,与他说几句话你也不许,你怎么这么霸道,我要做些什么你看不惯?”
贾敏只好道:“我哪里敢那样,只是这样必然让家里闹出乱子。”
“你们家还不够乱?”李征耻笑道,“人都说你贾大小姐是荣府眼光最高明的女公子,我看你也是个糊涂虫。环哥儿没资格继承家业,人家自己也说不争抢,为何不鼓励他好生读书,将来也有个科举出身?他是庶出子,可若有了功名在身,至少减少你那宝贝侄子一个争抢家产的对手。”
贾敏耻笑:“功名若那么好取,府里早进士成群。”
李征看着她似笑非笑,半晌才与贾环道:“你这个姑母心眼多得很,不愧是你们府上第一有心的。你以为他在贬低你?只怕是要给你问个前程。”
贾环无动于衷。
“瞧见没?他嘴里不说,心里对你们见外着呢,这不是这孩子没良心,你们大人不做人。”李征轻蔑道,“处处耍手段时时玩心眼,你大小姐若果真有心,你给这孩子看看作业本。”
贾敏又气又怒,一时又不知怎么反驳。
李征嘲讽道:“你心里定然在想,一个庶出的那么在意。只以为他娘亲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你那吃斋念佛满嘴菩萨的嫂子又是个什么人物?你贾大小姐救命的银子,她眼看着大房那蠢货贪墨也不告知你,她是个好人?”
李征借此机会痛斥道:“在你这里,你那亲侄子再不好那也是伯府嫡长女之子;这孩子再好也不过是个奴婢养的,我才与这孩子说几句,你立马跑出来轰人,你这也是不参与你娘家那堆子烂事?”
不等贾敏急忙分辨,李征骂道:“荣府你家老太君之外,无论主仆‘两只势利眼,一颗下作心’,你贾大小姐也死死地继承在身上了。”
贾敏长叹而退,好端端的,我找他挨骂干什么。
李征再一次耻笑道:“瞧瞧,心里又要说,两府让出了那么大的园子,竟然又在乎那三十两五十两的。那是我的,我不要,那是我给你脸,我若不说不要,你应该有脸。”
至于这王府,李征斜眼瞥着贾敏道:“你回去告诉不服的人,我不爱算账。但若让我算账,以你娘家僭越之罪,踏平了这条街,还有人敢来与我并肩?你自去登仙阁,找一找我留下的荣宁二府僭越建筑证据,我能给你娘老子要来御笔亲书,也能要来杀人的刀,懂了么?”
贾敏面色羞愧,退回天香楼再没敢出来。
她知道李征这是在借题发挥,可没想到以贾环逃学而借题发挥。
她更没想到,李征今天公开提出二府僭越的勾当。
“这是在骂我,”贾敏回去坐下苦笑着与黛玉说,“我试图用嫡庶之别说他,也规劝不要过多干涉你那几个表姐妹之事,他反倒说僭越。你道他说的是什么?我既用圣贤之言来说他,为何对荣宁二府僭越之事不问不说。”
黛玉道:“夫子云,亲亲相隐。”
“那是君,是皇室。”贾敏叹道,“平白又得罪了他。”
鸳鸯在旁边笑道:“大王可不会与你计较。”
“呸,还说我女儿满肚子锦绣,你家这位大王心思多的就跟蜘蛛网一般的。”贾敏冷笑,“他这是试图将我打进荣国府,好将我算成个荣府的人。”
秋桐一边翻着鞋样子一边说道:“那也不能怪大王,你们家这个算计那个算计,老太太恐怕也没有闲着吧?大王并未做什么,只是怜惜几个小姐,你既然看懂了却不劝说,今日又借着贾环之事试图强加约束,我也瞧不惯。”
贾敏无言。
平儿也再三忍耐不住责问道:“林夫人,在你们家老小男女心里,我们家大王何曾是个人物?你们这个也来得寸进尺,那个试图‘规劝’为名实则处处排斥?合着要好处你们一拥而上,不管是救命的还是要钱的只要来了就有收获,拿了好处便‘早晚不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