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这薛家,倘若大王用了他薛家的地就住在薛家隔壁,福王岂敢如此逼迫那孤儿寡母一家子?圣上又岂能对此视而不见?”贾芸心里惋惜,“可惜这么大两个家,整日只看着大王用了他家的地,竟不算给了他们多少。”
对此贾芸有看法,暗道:“却不知,若心狠起来,就凭宁府僭越之罪,王府只要撺掇着圣上将荣宁二府抓的抓杀的杀,便是二府主子,转眼是别人家的奴婢,何况这么一点土地。”
回到家,他母亲正在做鞋,贾芸一看,那定然不是他的。
“我看着大王喜欢这些,权作个心意便是。”他母亲笑道。
贾芸喜道:“大王确是喜爱这些,”想想迟疑着道,“儿子倒是没什么心思,只盼着大王富贵千秋。只是外面那些人胡说,儿子也不知怎么辩解。”
“他们说武烈王府富贵不长久?”他母亲笑道,“我儿,你怎么也糊涂了?!我一个糊涂人,都知道今儿北边入侵,明儿南边进犯,这时候二圣只怕武将不能打,谁怕大王能打?我看着大王没那个心思,一心只要打跑外国人,但凡真有那个本事,那便是大权在握的贵人。倘若没有那本事,那也是富贵至极的闲人。”
贾芸不明白,咱们都看得懂的为何那些大人物看不明白了?
他母亲琢磨了片刻笑道:“大概是以己度人罢了。”
一会儿,又有荣宁二府的丫鬟婆子们来串门。
贾芸母亲故意问:“我家哥儿长大了,一二年也要成亲,你们各位在老爷太太面前跑动的,能否帮着牵线搭桥一个好人家的女儿?事成了少不得一份待承。”
最常来的刘婆子耻笑:“哪里敢攀上你家哥儿的富贵,不怕那小郡王被杀头,把我们也连累进去?”
贾芸从里间走出来,看了看她们,转身自去了。
这些话李征毫不在意,他还不至于瞧得起这些货色,更不至于瞧得起这些货色的智商。
但贾芸不能不管。
他直去了王府,拦着正在点看细盐的王熙凤与尤氏,当面道:“大少太太,二少太太,府里的闲人该有些家法才是。我在王府为大王效力,这些人等专跑到我家来,当面说天家子‘小小郡王’,言必称‘富贵不长久’,该有些管教了。”
王熙凤笑道:“不过是一群早晚打发出去的闲人,何必与他们过不去。”
贾芸便道:“大少太太也做此想法?”
尤氏不知该怎么回答。
王熙凤忙责道:“芸哥儿,大王尚且不在意,你管的什么?要我说,这些人早晚叫锦衣卫给杀了,你救他们干什么?不要听他们说也就是了。”
贾芸转身而去,在梨香院外头拦住鸳鸯与平儿,将事情仔细一说,不喜道:“不是我不念府上的好,他们过头了。”
那两个岂能不知这些事,可她们与李征提起李征都让她们不必在意。
“走,我们都去说。”平儿怒道。
背后说也就算了,还跑到贾芸家里去说,这不叫欺人太甚,这叫该杀!
可李征一听惊讶道:“你不让他们到处说话,说坏话,他们要扩大生意怎么办?”
“给了那么多了,他们还想要?”鸳鸯怒道,“要我看就该扣掉一半的细盐。”
李征道:“那才是犯傻,若不用她们妯娌去跑路,我们上哪去每月数万两银子进账?只给他们细盐,牙膏我们自己卖,还有那调料,等铺子开张了,我们自己经营。”
至于那些碎嘴婆子丫鬟,李征好笑道:“整日搬弄是非到处乱跑,可见那就是一群荣宁二府不需要的人手啊。接下来内城要全面改造,需要大量人手,这么大的工程若没有合适的理由,我还不好不给荣宁二府承包一批。如今好,有了这些事,他们还想要承包工程?”
“最该这么办,那些不做事的丫鬟婆子每月要领着例银,荣宁二府自己想办法挣钱去,再不要给他们好处。”秋桐劝道,“还有,咱们家铺子开业了,也不要给他们拿了货转手卖出去。”
李征看看贾芸,贾芸拍拍额头:“到时就让他们去跟什么薛家之类的争抢,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是啊,所以你跟他们把什么都算明白,让他们管着那帮碎嘴婆子的嘴,那反倒成了我们欠他们人情。
鸳鸯道:“我也明白了,重修金陵,那不止几百万两银子的大账,不要让他们沾上!”
“格局太小了,内帑出钱就有两千余万两,朝廷岂能不出钱?”李征道,“这里面且不说有多少油水,便是正经做工也能赚不少钱。”
于是几个人都盼着赶快动工。
倒不是要看热闹,他们只想看看不会算大账的荣宁二府怎么个嘴脸。
李征猜测怕还得十多天准备。
谁想次日一早,他还在遛马,曹化淳急急忙忙跑来说皇帝叫他赶紧到东城看看,该搬走的都搬走了,能动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