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从门后悠然转出,指着鲁王道,“你不要装出那么公正无私,那么天真恬淡的嘴脸,他早就知道戾太子那三个狗东西的孽障被你鲁王藏在家里待价而沽,你还要朕把你的皮都扒出来么?”
鲁王骇然,吓得慌忙磕头如捣蒜,大哭道:“太上皇,老臣只是想着,想着……”
“你想的是什么?”福王被太上皇那番话当场气炸了,忍不住直接蹦起来跳出来怒斥,“我竟不知你还有此心,鲁王,你居心叵测!”
他不能不怒。
大家都在一个地点等起跑,结果你个老匹夫竟然背着我们私藏了太上皇的亲孙子?
好,到皇帝不得不从宗室选取太子之时,你他妈的拿出来两个太上皇的亲孙子,我们还抢什么劲儿?
群臣莫不目瞪口呆。
贾政几个皇帝的忠臣回头怒视鲁王,这老儿的打算隔着肚皮大家都能听得见。
其余百官集体瞩目鲁王,虽然大部分只能看到他跪着的背影听到他声泪俱下无法为自己辩驳。
李征事不关己压根不理,他心里越发疑惑。
太上皇今日戳破鲁王的这个秘密,他是想搅弄宗室那一滩水还是想给吴太后解围?
后者不至于啊。
太上皇看他垂着目光,依旧高举着请求废吴氏太后之位书,也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仇,是根本没有办法解开的。
吴太后派吴应去王府抢夺银子,那是打着杀人的心思派去的。
而且东厂派去的人回来说,吴应外头穿着皮甲,里面衬着铁甲,拿着那一把威震北都多少年的大枪,还带着一群江湖上的亡命徒组成的队伍。
这岂能不让塞外杀出恩怨分明之心的小老虎恨她?
“可别人能提议废除太后,乃至赐死吴氏,皇帝不能提,你也不能提啊。”太上皇一时也左右为难。
皇帝颇委屈,可怜巴巴看着他爹。
太上皇只好走近了示意:“你看那一张脸,静的跟镜面似的,你还不知道他?心里怕早就烈火滚油一样沸腾了。今日但凡压制他,往后这笔账还要细算。搞不好,将来他会挖出吴氏骸骨,连骨髓都给她打出来喂狗。”
皇帝怕的就是这个啊。
那怎么办?
“祖传的就知道给老子惹麻烦。”太上皇嘟囔一声,诏令,“吴应谋逆之事证据确凿不必再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再啰嗦。卿等在此继续商议北伐之事,诏吴氏、孙氏,及皇后、两个贵妃,叫她们在奉天殿等候。”
又诏:“武烈王率福王、鲁王、首辅、次辅,哦,还有左通政、太仆少卿、应天府尹,及礼部右侍郎到奉天殿。”
这是要关起门来半公开处理。
李征心神稳定不为所动,待二圣转入奉天门,便率先走右红门往奉天殿而去。
点到的几个人分左右,宗室走右红门,大臣走左红门而去。
其余百官跪在地上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现场也没有个愿意带头的,那就只好都跪着。
此处不提。
奉天殿内,吴太后哭的稀里哗啦,孙太妃这次可没有赶紧劝慰。
吴应之死,吴太后不能不悲痛欲绝,既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兄弟,又是她在宫外左膀右臂之一,另一个她认为是鲁王。
张皇后与二位贵妃忐忑不安,她们一早就知道了此事,自然也知道吴应罪有应得被杀的不冤,可这里有一个蛮不讲理的吴太后,她们岂能说公道话?
二圣转来,孙太妃忙带着张皇后与二位贵妃叩拜。
吴太后不起身,红着眼睛指着皇帝骂道:“畜生!这次若不能给吴应报仇雪恨,老身……”
“你想怎么死?要绳子,还是要刀子?要不要鹤顶红?”太上皇暴怒,森然道,“吴氏,你以为朕不能杀你,还是你是天王老子,朕灭了你吴氏一门,李家的江山社稷就要完了?”
吴太后吓得骇然站起。
她太了解太上皇了,这可是个说要杀了她这个发妻那绝不会听别人劝说的。
“朕容忍你数十年,你不要当朕舍不得你。”太上皇道,“再口不择言,死!”
这时李征进门。
吴太后按捺不住,恨意如狂怒视着。
“臣叩见太妃,叩见皇后娘娘,二位贵妃娘娘。”李征叩首。
然后站在一旁,理也没理吴氏。
吴氏当时叫道:“太上皇,这小贼何等跋扈?皇帝,你看不见吗?”
“你怎么看?”太上皇问李征。
李征道:“天家之事,如吕、武之害,自当诛之。陛下乃雄主明君,何须臣启奏。”
太上皇就被他这话给吓到了。
你说啥?
你说那老太婆是吕后武皇?
不是,你睁大眼睛瞧瞧她配吗?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