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贾政何德何能位居我等智商?不如砸了他这大堂,咱们找福王鲁王去,趁机免了他这左通政之职,也好让有些人知道我等的手段!”
詹光振臂高呼:“放着太上皇亲孙为我等撑腰,怕什么?大家一起上啊!”
一时间通政司大堂稀里哗啦,贾政绕过屏风从走廊来到院子里。
其后如何?
“反了,果然是逆贼吴应同谋!”贾政还不好栽赃,他门生、如今还只是吏部六品后补的傅试大喝,“吴应刺杀武烈王,此举与刺驾有何区别?这些吴应逆贼同谋捣毁通政司,意图冲击皇宫大内,岂不是要为逆贼吴应张目?”
气氛都烘托到这,架不住几个清谈客与门生再三劝说:“待陛下忠诚不忠诚,只看今日!”
贾政一咬牙一跺脚,罢了,忠诚不绝对,与绝对不忠诚有何区别?
便喝令五城兵马司留下的军卒:“关门,拿了这伙反贼,叫张国舅好生严加审讯才是。”
腰刀一顿乱打,头破血流时,醉汉们到底有清醒过来的,一看满堂狼藉,当即心里叫一声不好。
他们也是有办法的,便威胁贾政:“大人,我等有错,大人却要以谋逆罪来论处。却不知大人如何向太上皇嫡孙交代?通政司大小事务又要交给何人?”
还有人骂道:“贾政!逆贼!趁机罢免我等,却让你门生故吏上位?福王鲁王绕不过你!”
贾政横下一条决心,哪里还管什么威胁。
当时拿了人,一路推推搡搡押送五城兵马司,贾政命詹光单聘仁:“持我名帖公函,即刻去翰林院与国子监。”
那两人大喜,这可是捞油水的机会。
通政司好歹也是正二品规制衙署,翰林院国子监那些低级官员没几个不愿意来。
要来,你就得有眼色。
两人兴冲冲出去,贾政又命傅试持私人名帖与公文调令:“去驿馆请姑爷前日送来的贾雨村来。”
傅试拿了名帖公文颇为期待。
老师,我也想进步啊!
贾政道:“你我虽不实有师徒名分,却有往日情分,我岂能留你在通政司?你且去,过几日或应天府,或太仆寺无不可。”
傅试大喜,急忙也便走了。
贾政等了片刻,看着军卒们与通政司老实官吏们收拾好大堂,便整理衣冠直奔皇宫。
他岂能不知最起码的道理,那清谈客几个就不是能做事的人,叫他们去挑选人,也不过是要声东击西,他真正要用的人,都托付王承恩请皇帝早从翰林院与国子监选出来了,此刻就在文华殿见驾。
至于这个傅试,也不是贾政看透了他,他最起码还是能看到此人有趋炎附势之心的。
“得防着他。”走在路上,贾政心下道。
文华殿里,皇帝这下就看贾政有那么一点认可了。
行,不算太傻,看来他女儿配得上做个王妃!
王承恩也跟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贾政。
行啊左通政,明着诱敌深入让属下们先承担个“醉酒闹公堂”的罪名,最起码可以让那帮人停职反省。
而后用自己的门客与学生不做人明修栈道,实际上早就奏请皇帝亲自挑选补充官员填充通政司空出来的岗位。
你这一手,颇有一些老油子风范!
贾政赧然道:“陛下恕罪,臣资质愚鲁,逼急了只要出此下策,实在是有违圣人教诲。”
皇帝让一群振奋的翰林院七八品官员、国子监一群廪生先出去候旨,自与贾政宽解:“圣人教诲用来修身养性是好的,但要用来做官毫无用处。此事你办得好,不过不要急于整改,暂且能保证政令下达、百官奏章上陈,别人就跳不出你的毛病。”
贾政泣道:“陛下,臣为陛下不值。”
“什么话!”皇帝走下御座宽慰,“你能想得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朕也没那么笨嘛。”
贾政茫然。
“去吧,那些人就用阿罴的法子,给他们提到正八品从七品职位,叫他们一年后看实习期表现再授予实职。”皇帝笑道。
“是,武烈王这个法子极好,实则也只是国朝官员‘磨勘制度’延伸,只不过这个磨勘日期长一些。”贾政推许,“武烈王对此政务还是略熟知的,不过纰漏也多。”
这话就有点维护的意思了,陛下,我家隔壁那位,他有才能,但也只能是有点,和我差不多。
你别忌惮他,真的,我可以发誓!
啧,这今天的政老爷,可真算是杀疯了,他换了个人似的,实在太会了。
皇帝忍俊不禁:“怎么的,这就默许了?”
贾政赧然启奏:“臣本意要送小女入宫侍奉天家,奈何其蒲柳之姿、浅薄德行,臣唯恐若侥幸能留在宫中做事,竟失了天家颜色。况小儿女之情,臣也有过,不忍苛责。此罪也,臣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