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马往北城跑,李征自己抱着画像到会芳园。
不想林妹妹在,带着小老弟正在园子里散步。
“大王有礼。”林妹妹摁着小老弟脑瓜儿连忙问好。
她自己却也不曾失礼,但也没那么正式。
李征笑道:“林妹妹也有礼,你母亲去码头了?”
“是,给家父送那些牛奶去,不放心让别人代劳。”林妹妹奇道,“大王带了什么回来?”
“四代皇帝画像,还有皇帝陛下手绘皇后娘娘以及二位贵妃娘娘的画像。”李征先介绍艺术品,再举起手里的金印,“这个没什么价值,砸核桃的。要吗?送你玩耍。”
林妹妹探头一看,顿时白了一眼,小嘴儿说道:“大王真是了不得,金印软塌塌的能砸核桃?”
“林妹妹吃的核桃就得金印砸,要不要?”李征说着递过去。
林妹妹呵呵,指着天香楼说:“大王快去看看罢,二舅母的妹妹、薛家的那位姨妈来了,哭的很让人心酸。”
“李净这老儿又怎么欺负人?”李征讶然,“或者是王家要一千万两银子?”
林妹妹往旁边一跳,惊疑不定上下打量这人。
你专门生来吓唬我是么?
一张口一千万两银子,你当我见过么?
我都没见过的,你拿来吓唬我干什么?
李征看着就乐,看到林妹妹又气呼呼的、小孩脾气地剜了他两眼,便与姐弟二人去天香楼,顺口问:“林妹妹不怕这里?”
“怕什么?子不语乱离怪神,敬而远之。我心里不想它,它便不在。何况,大王是主人,那些人是强贼,大王自无主人怕贼的道理,我可是客人,自也不怕它。”林妹妹偏着头,一手揪着小老弟,一手拿着一缕头发玩,说着还奇怪地道,“大王该不会怕它?”
这“怕它”二字,音调提的就很高,意思无比清楚。
我都不怕,你还能怕?
李征看看自己的手,好想扭着那张小嘴叫她说话便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她哪来这么多说辞?
于是他也问道:“你外祖母家又闹起来了?”
林妹妹小虎牙又有点蠢蠢欲动。
就知道,这聪明的大王肯定知道母亲是不放心他们姐弟如今在荣府那边待着。
那边都快吵翻天了。
贾政整顿通政司,贾赦贾珍急了眼。
你把盟友的人全都赶走了,盟友还能与我们结盟么?
贾政置之不理,只说“忠君爱国之道”。
今日一早,贾赦便去找贾母评理,贾母懒得理他,也没拦着他闹腾,就这么一会,荣府简直都要打起来了,连一群仆从也泾渭分明分成了两拨。
可这时你知道就行,干嘛要那么阴阳怪气的欺负我?
外祖母家闹翻天了,你又让我越发不痛快?
李征笑道:“所以没事就来这边待着,随便他们谁不喜欢你,老太君是心里疼你的。”
“那是,外祖母让珍珠陪着母亲去码头,又派了紫鹃来领着我。哦,就是以前的鹦哥,外祖母叫她跟着我,便改了名叫紫鹃。”林妹妹透露,“今儿一早,外祖母还让珍珠以后多帮着大表姐。”
李征眨眨眼,紫鹃跟着黛玉这没问题。
可袭人……哦,如今还叫珍珠,她跟着元春?
这倒很好,袭人什么也不好,那也有一个谁也比不了的好,她跟着谁便一心只有谁,抱琴如今离开了元春,若袭人能照顾元春那也是好的。
“还是叫袭人的好,对不住了宝兄弟。”李征心里想,嘴里道,“老太君身边不是还有个珍珠?这位姑娘家里姓花,我见过她几次,人品温和端正,是个好姑娘。林妹妹既说起这个姑娘,我想起诗云‘花气袭人知昼暖’这么一句,不如叫袭人的好。”
林妹妹很无所谓,可在进门的时候,她见李征脸色顿时严肃,也不复与她说笑时候那温和。
当时林妹妹心里喜悦,哼,都说人家没规矩,岂不知这个好朋友每天要想那么多事,难得能松弛。
他又与人家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该守的规矩自然要守着的,可若是一直端着,那还怎么做好朋友?
“人家是但大了点,皮了那么一点,可又不是不知礼数。待心里拿着戥子看待人家的,与待这个好朋友,人家当然要分出区别才是。”林妹妹心道。
而且这个好朋友很喜欢人家皮,这样不好么,为何非要千篇一律用一个脸色对人?
李征先进门,瞥见薛姨妈红着眼睛,王夫人陪着,王熙凤在下首作陪。
遂让她们坐着,李征回头,看着林妹妹拉着小老弟过了门槛,才往自己的宝座走了去。
林妹妹扭扭嘴角目光低垂,哼哼,看见没,这样的好朋友,还让人家一本正经、恭恭敬敬?
“他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