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吓坏了,元春也吓得不轻。
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你荣宁二府嫁出去的女儿,是在给你们贾家积攒兵马准备改朝换代啊!
她连忙发誓:“荣宁二府有‘白玉为堂金作马’的一番奢侈气象,那已经是富贵到顶了,自荣宁二公到如今,哪一个有那个想法?”
“玩笑而已,不要当真了。”李征道。
元春仔细看着他,我知道你,你这人对我面冷心冷,对别人只怕也不带三分真意。
李征不理,与那三个道:“老太君为你们想,那是做母亲的本分。但若你们一心要回去,我看也不必挽留。三家无一不是二圣心腹之臣,本当为天子分忧,如今首鼠两端却为何故?你三个不要以为老太君说你婆家之事是为难你,若是一般嫡母,如邢夫人之于二妹妹,王夫人之于环哥儿,她管你三个是谁?”
贾母方才没接话,那话不能接,开玩笑的也不能接。
何况她如今还有一个新的猜测,那就更不能接,只要尽力展现出贾家的虚弱,表达贾家的忠诚就够了。
于是这时候她才指着那三个道:“到底是先侯的骨肉,她们母亲走得早,四十几上就没了,老身总不好看着她们叫人家排斥反自以为受宠,到杀头的时候了还要跟着跳火坑。”
那三个不敢起身,却也没说话。
李征一笑,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要,那也怪不着老太君没法给你们再找机会。
“大王,她们是真想不到,从小就愚钝。”贾母再恳请,“老身不得随意入宫,不然定要求二圣调令他三家进京。大王只看老身脸面,只要参他们三家一本,只要能活下来,不论撤职还是坐牢,那是他们福分。”
“还是算了吧,她们自己不情愿,那只能随他们便。何况哪里有打来的买卖?留着她们在老太君身边也就够了。”李征问,“北伐在即老太君可还有叮嘱?”
贾母无法,便说“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家国胸怀”,只说起昨晚的事。
李征听的啼笑皆非。
贾政想的太简单了,反倒是贾赦贾珍这两个,若将来皇帝为自己的亲儿子清理障碍,那也没办法对他们下手。
那两个做人也太狗了,明摆着死皮不要脸出工不出力站队呢。
皇帝不是小心眼,对这种人就不稀罕处理啊!
说不定到时候还要给他们一份功劳,算他们帮着吃垮了那两个王子。
说了没几句,李征望闻问切基本断定那三人的问题,她们身体素质都不错,但有一些季节性的毛病。
遂取了消炎药,皮试过后便打点滴,期间李征一边手中忙碌,一边与贾母闲谈。
说老实话,贾母挺不敢多说的。
这个刚凭着干掉五城兵马司而在金陵城立足稳当,在大虞皇朝也终于有了武烈王威名的家伙,他一句话有三个坑,一不小心便上了当。
他闲聊地问问题,你知道的不知不觉便被他问出个大概,如那三个孽障婆家的家世、来历,尤其二圣南巡时候折损的实力与加强的权力。
纵然你不知道的,竟也被他要么诈要么猜,反正总是有办法逼着你不得不说自己的猜测——人家说那三家居心叵测,你说情不说情?一说情,你就得根据自己知道的,猜测那三家的实力、预判他们的打算。
不到两刻钟,贾母身心俱疲,她发现李征比二圣更难对付。
这就是个根本不跟你讲规则,他掌握着谈话主动权便让你无话都要说的霸王。
一时鸳鸯来报:“大王,薛夫人前来谢恩。”
李征给了薛姨妈面子,出天香楼在台阶上等待。
贾母悄悄擦额头,与元春道:“家里便是打死人,你也不要管,今日起便不要管!”
贾敏也心有余悸与三个姐姐道:“留在行都,千万不要回去。”
大姐竟然奇怪道:“二圣并未过问啊。”
“他比二圣难对付,二圣讲规矩,他可不讲规矩!”贾敏长叹,看着元春心疼不已,“苦着你了。”
跟了那么一个人,那只怕要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谁不心累?
元春只笑,她心里的话到底没跟家里说。
那人形如烈火,你若带着心思要和他相处你能不吃亏?
只要敞开了你任他怎么考较,知道的便说不知道的便说不知道,他才不稀罕害荣宁府呢,保不齐见你实在傻得可怜,他还会帮你学怎么做人。
所以和他对抗干什么?
“他是天,我只做好地,若只想着与与他抗衡,那算什么?”元春心道。
所以她来王府才自在,无所求,便没有压力。
一时薛姨妈进了门,没带儿女,她既有了设法求宝钗将来在王府的心思,自然不想让女儿没有仅有的那点体面。
到了天香楼,她也不瞒着贾母,直言昨日让薛蝌带回来的那点